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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他现在看到顾先生敲门进来,心中只有一片为痛苦而疯狂的动脑过程的哀嚎,却再没有了第一天的那种紧张和防备。

要说为什么……

可能是对方真的在为自己认认真真的讲题补课,态度很是端正规矩,完全不像是有什么邪念吧。

倒是之前曾经防备揣测顾先生的自己,好像枉做了小人,现在想起来还很不好意思。

灯光下顾杭的面孔好像更加柔和,比起白天时温和中仍透出隐隐锐利的神色,现在的顾先生仿佛被打磨掉了一层棱角,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放松了下来。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的习惯。他白天的工作强度应该比沈洵还大,晚上还要带着沈洵的思路走。这么连续几天,沈洵都觉得有点撑不住,然而现在看顾杭竟然还是精神完备的模样,眼下也并没有青黑之色。

他说他也撑不住了,其实更多的像是一个借口,给这两天大脑高强度运转的沈洵一点面子,而不是真的坚持不下去吧。

沈洵摸了摸鼻子,自觉受到了某种不露声色的照顾,不但为此有点惭愧感念,心里还觉得有点新鲜。

他通常是不会受到什么照顾的,即使偶尔有,也不是这种暗藏在关心下,不动声色也不打算让他察觉的照料。大伯一家对他不能说是很坏,但也没有多上心,平时更是恨不得把每分恩情都放在明面上过秤,让他以后还的连一个钢镚都不落。

至于在学校里,他当然不会傻的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到处抖。十七八的大小伙子谁特意照顾他?平时做事还指着他对女生多多回护呢。

这样无声而温柔的照顾对沈洵而言相当陌生,可感觉竟然也不坏。或者说,他对此还有几分带着惶恐和紧张的喜欢。

沈洵想的有点出神,下意识就叫了一声:“顾先生。”等他反应过来后,对面的人的唇角已经扬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果然还是给你继续补课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