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儿被嘴里的一口白水呛死。

捂着嘴猛烈地咳嗽了一阵后，穆雪松哑着嗓子道：“拜托，你别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好么。咳咳咳……行吧，你是个魔法师，而我也已经被小肥科普过了，据说你们魔法师和教会的关系恶劣至极，只要遇上就必须打个你死我活。”

“不过，”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之前有得罪过那个教会吗？”

暮雪没回答。

当是时，一道闪电恰巧划过夜幕，照亮了大半座蓝卡山城。

暮雪抿了抿嘴，刚要说什么，那双墨绿色的眼眸中倏地闪过一抹幽光。

“开始了。”他转头看向窗外。

“什么？”穆雪松瞬间忘记了之前的问题，也跟着贴在窗户上：“哇靠，雷暴要来了？这么突然！”

暮雪纠正道：“不，是神术。”

言罢，他将穆雪松从窗户正前方拉过来，两人侧身靠在窗框旁，以防被外面那些眼神敏锐的制裁员窥见身影。

将人拉到自己身旁，暮雪再次低声道：“那是神圣教会的高阶神术——‘惩诫’。”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窗外，无数碗口粗的闪电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它们就这么自云层的另一端钻了出来，撕裂夜幕，咆哮着向下俯冲，划出一道又一道令人惊心动魄的白色亮光。

轰——

穆雪松后退半步，靠在暮雪身上，恍惚间下意识的甩了甩脑袋。

暮雪顺势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向上覆盖住他的额头和眉眼，又将嘴唇贴在对方的耳畔，轻轻道：“闭上眼，凝神静心。很好，接下来跟上我的节奏，吸气……呼气……吸气……”

穆雪松被他按在怀里，不自觉便跟着他的话做完了五轮深呼吸。

两抹灵魂隔着皮囊紧紧贴合，被“惩诫”的余威波及而遭受的精神伤害正在逐渐被治愈，穆雪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随即拍了拍暮雪遮住他眼睛的右手手背。

“我好多了。”他松松地握着对方的手腕，小声道：“谢谢。”

暮雪这才放开手：“没什么。”

穆雪松想了想刚才那种奇怪的眩晕感，不由道：“这就是‘惩诫’的威力吗？”

“是，也不全是。”暮雪点点头：“你看到的那些闪电，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闪电。它们是光明神力，本身自带精神威慑，对黑法师的伤害尤其强烈。”

暮雪：“你第一次遭遇这个，头昏脑涨很正常，看习惯以后就好了。”

穆雪松哦了一声，站着没动。

他的注意力似乎正被另一些事情所吸引。

“喂，喂喂，我好像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穆雪松反手在两人头顶的位置比划了几下，接着眼神一震，表情奇异地说：“哎我去……暮雪，我好像比你高两厘米……”

黑发青年瞬间忘了外面的神术和制裁员，并开始为这个结论而振奋不已：“哈哈哈哈我比你高！”

暮雪：“哦。”

法师先生瞥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

穆雪松的笑声戛然而止。

暮雪帮他将举在头顶的那条手臂放下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同情：“你果然忘记了。”

穆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