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焰上下颠动着头颅，似乎是在回应主人的这句玩笑话。

身后，埃迪的声音突然又带了点儿新奇和兴奋：“卧槽，你们快看，天上怎么好像飘着一扇大大大大门？！”

然后是凯莉的干呕声：“呕……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看……呕呕……”

穆雪松眼尾一跳，顺势抬头朝向天空看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微亮的天幕之上，一扇巨大的对开大门出现在了城市正上方的位置。

它躲藏在红雾中间，时隐时现，仿佛也是海市蜃楼的一部分，若非埃迪仰头拍照时将手机调成了后置摄像，当真很难留意到这扇门的存在。

穆雪松轻轻拍了一下黑焰，示意它停在原地，又仔细观察那扇奇怪的大门。

它看上去有几十米高，顶端连着天幕，底部则隐于雾中，质地似铜似金，青年凝神去看，发现那对开的门板上分明刻绘有两只巨大的眼睛。

两只眼睛半睁半闭，以“十”字造型相互交叠，而门扉似乎也没有闭合紧实，正缓缓朝向两侧打开了一道三十多公分宽的狭窄缝隙。

透过那道门缝，穆雪松依稀看见了里面翻滚涌动的重重红雾，以及密密麻麻的奇怪黑影。

“嘶……这也是蜃景吗？”他不自觉眯起了眼，口中喃喃：“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些影子，看起来可不大像人类的模样啊……

【雪松。】

戴着墨镜的青年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眸光一闪，抬手按住左肋，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呼……总算等到你呼叫我了。”

话毕，他果然又听见那道熟悉的声线在耳边低语：【处理了一点紧急事务。抱歉，让你久等了。】

穆雪松笑了笑：“我确实等了好久。”

【感觉到了。】暮雪也在另一头笑起来：【你的情绪每时每刻都鲜明得让我无法忽视。思念，思念，思念，躁动，还有一点点焦虑……】

他停顿了几秒，又慢吞吞地说：【哦，现在似乎变成害羞了呢。】

穆雪松：“……”

穆雪松捂着嘴凶猛的咳嗽起来，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带着点儿莫名气氛的寒暄到此结束，暮雪不再谐谑他，转而道：【雪松，你看见头顶的那扇门了吗？】

穆雪松刚要答“是”，又听见他用没什么波动的语调说：【教宗先生，也许你听过一个词语叫做安全距离。】

他那边似乎还站着其他人，穆雪松动作一顿，下意识收敛了一下自己原本懒散的坐姿，然后闭上嘴，竖起耳朵悄悄偷听起来。

暮雪：【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精神链接。】

另一边的人似乎又说了很长一串话。

暮雪的语气愈发没有温度：【恕我拒绝回答你的‘一千零一问’，有问题就去找你那本全知全能的真理之书。】

暮雪：【好了。在我和他说完话之前，请别再来挑衅我。】

暮雪：【谢谢合作。】

穆雪松：……噗。

青年不自觉摸了摸上翘的嘴角，忍住笑意，干咳一声道：“咳。暮雪啊，你那边还有别人在吗？”

法师先生很快打发掉凑近了想偷听的“其他人”，一边轻声回复他：【是神圣教会的那位教宗。他现在的状态比较特殊，为了来这里受了些伤，导致心智下滑，有点儿烦人。】

【好了，咱们暂且先不提他。】暮雪很快跳过了教宗的话题，继续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看见城市上空的那扇门了吗？】

穆雪松收敛心神，一边抬头向上望，一边道：“看到了，那不是海市蜃楼？”

暮雪：【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嗯？”穆雪松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