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页

“弗雷尔!”

听到这个声音,弗雷尔顿住了脚步,却并未回头。

“卿越他……和你联系过吗?”

阿列克皱着眉,心底带着薄如月光的希望问出了这一句,可他却是得到了这样一个诚实的答案:“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上届世锦赛之前。”

回答完了阿列克的问题,弗雷尔又从旋转楼梯走上了两楼,回到了那个书房。他将门重重的关上,而后再不理睬那位在上届奥运会上赢了他的奥运会金牌得主,直到他离开这幢房子。

你夺走了他用来飞翔的翅膀,可你心底的那份梦想,真就实现了吗?

那是一次意料之外的不期而至。一次……让两人都恍然觉得时光飞逝的不期而至。曾经绚烂的三足鼎立时光已再回不去,卿越在上届奥运会上的巨大失误也无法再改变。可未来呢?让人仿佛连希冀都看不见的未来,他们又该如何走下去?

自从科内斯,尼奥利多,楚炫相继退役,弗雷尔与阿列克退出世界冰坛,卿越失踪,世界冰坛似乎进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低谷。甚至……由于在这之前闪烁着耀眼光芒的优秀运动员实在太多的缘故,所以这骤然来到的低迷期竟是显得比那修与索伦退役之后的那段冰河期更为惨淡。

原来被多方看好的珈国新人团队,以及世界各国那些在卿越等人退役之前逐渐崭露头角的新人在他们三人退役之后就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放弃四周跳,转而以更为保守的,失误极少的比赛去攻占各项世界级比赛的领奖台。

由于之前的那个时代实在是太过灿烂的缘故,世界冰坛迎来了不可逆转的倒退期。而这份倒退,竟是令太多太多的冰迷都无法接受。他们甚至无法相信,那个距离他们如此之近的时代就这样结束了。不知在为什么而感到惋惜,又不知在为什么而感到唏嘘。

那么,在那届世锦赛之后就失踪了的卿越又究竟去了哪里呢?

那年就已经二十四岁的卿越开始了漫长的自我放逐。他用了除飞机以外的任何交通工具,去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哪里没有人认识他。直到后来,他已经学会了一些改变自己外貌特征的简单方法,搭乘便车,乘坐长途汽车,火车,以及轮船去到许多他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停止了滑冰的他甚至觉得……除了滑冰之外,他竟是什么事都做不成,连去餐馆洗盘子都会因为不小心敲碎碗盘而丢了工作。直到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他甚至可以在自己搭乘的渔船上帮那些水手们的忙,在车子抛锚的时候为自己所搭乘的吉普车进行检修,更在火车上帮助一些突发急病的人。

他有时会使用电子邮箱的延时功能为自己的家人发送一份语音邮件,又或是在自己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给他们寄上一张明信片,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

这样的日子让卿越感到似乎每天都会耗尽自己所有的体力,他不再被镁光灯以及陌生记者的镜头所追逐着,可那样的生活却让他觉得简单而又充实。可包里总是放着一双会被他时不时的拿出来擦拭一下的冰鞋的卿越却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的,冰刃滑过冰面的声音他再没有听到。就连因为失败的跳跃而在冰面上摔倒的声音也再不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可那些却会一直出现在他的梦里。

当那些与过去的梦想有关的梦境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怎么都挥散不去的时候,卿越终于还是告别了他在自我放逐的过程中认识的那些朋友,到了一个能看得到极光的地方。那是一个美丽而又神秘的地方。有着每年只开业三个月的,用巨大的冰块建造一次的水晶宫殿。也有巨大的雪山,比卿越最初接触到了花样滑冰的那座雪山更大,也更为人烟稀少。

凭借曾经的滑雪强项,卿越终于在这里找了一份滑雪教练的工作,专门教一些滑雪初学者,告诉他们在雪地上该怎么做,又尽可能的避免他们在雪上受伤。凭借卿越扎实的滑雪功底以及丰富的知识,他在进行了三个月的滑雪恢复训练之后就成为了一名在这里十分受人欢迎的滑雪教练。

天知道卿越在终于能在这样一块美丽的地方安定下来的时候内心是有多么的感激曾经教会了他滑雪的乐胜。

除却日常教人滑雪,卿越也会徒步走去距离滑雪场有些距离的冰场。在那里经常会整齐划一的摆放着许多提供给冰雕爱好者和水晶宫殿建造使用的巨大冰块。和冰场的人熟了之后,卿越经常会穿着自己的冰鞋,带上了简易梯子爬上那些大冰块,并在那里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