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页

烛火还是那么的黯淡,荀玉卿那张美艳的脸庞在昏暗的光下却显得格外生动,就好像往日里折磨着他的忧虑与愧疚在这一刻忽然散去了,喜悦与希望又重新攀上他的双眸,眼睛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只要能治好小木的伤,又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荀玉卿顿了顿,他又仰头去看秦雁,低声道,“对了,你的手,不然也叫鬼医瞧一瞧吧。”

虽知这未必能成,但秦雁却不忍拒绝他那隐藏着欢喜的语气,便点点头道:“好。”

两人相顾无言,荀玉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不问我……这些药丸是怎么来的?有没有用?”其实要是秦雁问了,他也未必会说,总不见得告诉秦雁自己是如何“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可是秦雁不问,荀玉卿却又总觉得有些心里发虚,不太踏实。

“不必了。”秦雁欠了欠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着荀玉卿,道,“我相信你。”

荀玉卿轻轻“哎”了一声,低头将药丸收拾了下,看着桌上的残羹冷肴,又瞧了瞧躺在长凳上的秦雁,一下子竟什么都说不出口来了。他忽然想起来了岁栖白,秦雁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岁栖白也很好很好,他们的好是截然不同的。

岁栖白木讷无趣,却深明大义,在他眼中,似乎任何人都是一样的,荀玉卿曾想同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却没想到短短数月,他们便成了绝不能做朋友的朋友。而秦雁的心思细腻,为人温柔体贴,他既冷静又成熟,有时与荀玉卿说些趣话,比岁栖白要有人情味儿的多,这一路若非有他支持,荀玉卿怕陷入愧疚自责之中难以自拔,因此也想与他做好朋友。

这番心思想过来,好似太自恋了一些,可荀玉卿却不得不想。

“秦雁,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家?”荀玉卿忽然问道。

“嗯?”秦雁顿了顿,微微笑道,“曾经有过,不过倒不是个姑娘,年少慕艾的些许往事,不值一提。”

荀玉卿将灯火吹灭了,他们三人只要了一间房,这客栈简陋的很,床榻只有一张,柴小木作为伤患自然要好好休息,他们二人便搬了长凳当个睡觉的地方。荀玉卿睡在这么一张极狭窄的长凳上,只觉得一双长腿空落落的,便屈腿踩在了凳尾,转过头问道:“那,是位怎样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