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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小木的人还很小,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很愚蠢,也不意味着他懵懂天真的对世事全然不懂。

以人的年龄去判别他人的人,总是留存着难以言喻的愚蠢,然而天底下大多数的人,都保持着这种愚蠢。

在江湖上行走尤其要注意三种人:老人、女人,还有一种人通常会被人们忽略,那就是孩子。也许是因为他们表现的太狭小,太柔软,又脆弱,太所以无论任何人对上他们,都难免会生出一分疏忽大意的狂妄。

外头的雨下得很大,柴小木看了看烛灯所笼的陈旧纱罩,极薄的纱布已被时光消磨了岁月,脱了线头,里头蒙着一层烟熏火染的浅垢,有些地方叫火舌烫过,彻底变得焦黑。

“秦大哥,你心里头是不是很难过?”

柴小木添了点灯油,坐在桌边,他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是山林里的野鹿,湿漉漉的,明亮清澈,天真单纯的没有一丝血腥气。他并不适合江湖,有时候秦雁也会想,像柴小木这样的孩子,怎么就会进了江湖。

江湖多风霜,今日为你仗剑之人不定然明日就能肝胆相照。

“小木。”秦雁柔声道,他轻轻摸了摸柴小木的头发,就好像在抚摸一匹温驯的受伤小鹿,“如果没有乐府的事情,你,会入江湖吗?”

柴小木眨巴了一下眼睛,歪过头想了想,只道:“不知道,不过要是能遇上你们,我定然是想来的。”

“可江湖一入,却未必就能脱身了。”秦雁轻轻叹息着,他凝视着烛火,仿佛火中有一个笑吟吟的荀玉卿。

“我听不太懂。”柴小木摇了摇头道,“不过爷爷以前跟我说无论是什么事,但凡遇上了,要么逃避,要么接受,再没有别的法子了。我没有爷爷聪明,更没有好法子。”

秦雁微微笑了笑,只道:“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你已聪明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