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母亲这样无情的奚落和打击,陈光荣都走不到今天的地步,一脚踹翻椅子,他转身走了。

大院的篮球场直通歌舞团,宋南溪要是去跳舞舞,就会从这儿经过。

陈光荣永远都记得自己三年前的半夜,一步步走向宋南溪时的情景。

半夜湿潞潞的花香,刚睡起来的姑娘身上的体香,以及她手里那杆来福枪里的火药味儿。

跟现在他吊的那俩妹子,和他现在的生活比起来,他生活在烂泥坑臭水沟,宋南溪就像湛蓝的天上飘着的那朵白云一样,他每次想起,都觉得自己是费力的爬到了云端,又重重的跌了下来。

晚上七点,该是宋南溪去练舞的时间了,她每天都会提着包从这儿走过。

很小的时候,陈光荣就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然后等着宋南溪经过,就只看一眼,他能一天都有好心情。

就跟走顺了的狗似的,他只要回光荣大院,就一定要在傍晚走到篮球场上。

篮球场上有俩小屁孩儿,一个是公安局长刘在野家的闺女,坐在篮板下就着一保温杯的水啃干面包呢,看起来气啾啾的。

还有个大小伙,他的死敌胖咕咚正在拽这小姑娘:“我家吃饭去啊,今天我哥结婚,家里菜多得是。”

刘灵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吃不饱,为什么跑别人家蹭饭去。”

正好包老师来了,刘灵一溜烟儿的追上去,顺顺溜溜的就去背包老师的背包了。

这个包老师瘦的就跟副骨架似的,据说还有洁癖,又挑易又刻薄,全院最看不上的就是谷东,低头对刘灵说:“以后甭理那个熊谷东,我就会把你教的比宋南溪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