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巴子!真的是你?!」有人认出被押的人,当场悲愤地叫出声来。

传山也认出此人,他是夥头营的掌勺大师傅,也是当初把自己带入军队的好心人,熊老二。

「你、你……我不相信!我……啊啊!」熊老二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前来。旁边的人连忙一起拉住他。三殿下还在那里,熊老二冲动的太不是时候。

「罗巴子,你说话呀!你说你是不是羲朝奸细!你说──!」

传山所有力气都用来维持那根颈椎。他能说什麽?说各为其主吗?现在说这些又有什麽意义?不管他在羲朝还是朗国,他杀的都是「自己人」。

年轻还不够坚韧的心在一点点崩裂。

从小深植在灵魂中的良知在反复折磨著他。

本来这些痛苦他已经成功地掩藏到心底最深处,可今天这些负面情绪就像找到了突破口一样,一起涌了上来。

「朗国的兄弟们啊,你们在放心把自己的後背交给这个人的同时,他早已准备好刀子。你们中间有多少人的亲朋好友死了?他们为什麽会死?」

尹司斐的脚步很慢,慢慢地走到三皇子十步远的地方。这位三皇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边说著一边向尹司斐靠近。

尹司斐看著薛朝元向他走来,一动不动。

「你们是朗国最了不起的士兵将领,事实也证明羲朝那些软蛋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薛朝元似乎很欣赏自己说出「软蛋」这两个不文雅的字眼,在嘴中回味了一番,才接著道:「而我们差一点就要赢了!眼看我们就可以获得那富饶的江山河水,眼看我们朗国也可以像羲朝人一样过上不愁吃穿的日子。六座城池,我们牺牲了多少兄弟才拿到?可是!就是这个人,通风报信,吃著我朗国的饭、拿著我朗国的军饷、受我朗国兄弟的保护,却做出背叛我朗国的事!」

有人的眼睛红了。

传山努力让自己平视前方,不看那些人,也决不让自己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