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可以立字据。」青年缩著脖子小声道。

「我要你立字据干什麽?在这个鬼地方,你认为一纸字据能干什麽用?而且你哪来的纸和笔?」

「可以……写血书,用衣服……」这次青年的声音跟蚊子哼差不多了。

传山揉了揉眉头,有点哭笑不得。这人的思绪好像跟普通人不一样,他竟然给这人带偏了话题,弄得他刚刚凝聚起来的杀意一下就冲淡了许多。

如果不杀他,那麽怎麽才能控制这个人不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他才刚来,又杀了同一个势力的人,还是名义上教他挖煤的「师傅」,不管理由如何,这事给人知道总归不好,而且这势必会牵扯出他杀辛一三四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才是他真正想要掩藏的。

传山一边想著心事,一边上下打量眼前青年。

被煤灰掩盖的脸看不出是美是丑,但轮廓还算端正。看眼睛不像奸猾之人,观他言语动作,还有点憨态,似乎没什麽心眼。

传山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考虑到如果就他一个人的话,恐怕真的很难在这里混下去,但如果身边有个可以使唤的人,那麽一切也许就不同了。

传山看青年的目光渐渐改变,少了几分杀意、多了一些算计。

「你叫什麽?」

「庚二。」青年立刻回答。

「我问你,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麽?」

青年犹豫了一下,不肯说,「你叫我庚二就行。」

「你叫我相信你,却连真实姓名都不愿告诉我,那要我怎麽相信你?」传山收起木棍,抱臂道。

青年这次犹豫的时间更长,支吾了半晌,才道:「我、我……姓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