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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品握住他的拳头,微微一笑,那样子就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得道高僧:“我不是在害他,而是在救他。”

“怎么说?”

吴品勾下腰,警惕地左右瞟了瞟,仿佛在提防背后那双眼睛似的,压低嗓子说:“你看看那些宾客,他们坐在位置上,是不是从来没移动过?”

钱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那些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姿势,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看那个胖子,他的腿抖得多厉害,就算是尿急,也不肯离开座位一步。”

不会说的是我吧?钱海想,我也尿急,但我不敢去厕所。

“还有那一家三口,孩子的手一直被父母紧紧拽着,他们怕什么呢?当然是怕孩子调皮捣蛋,惹恼了不该惹恼的人。”

“那他们为什么不把孩子留在家中?”钱海问。

吴品看了他一眼,用缓和的嗓子说着急切之言:“如果他们能把孩子留在家中,那我今天也就不会来了。你可能不知道,不管是鬼嫁,还是冥婚,只要收到喜帖的人,全家必须到场。否则……”

胖子的声线有些发抖:“否则怎样?”

“会——死得很惨。”那把声音粗哑不堪,仿佛不是吴品回答的,而是有人通过吴品代答的。钱海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鬼使神差地朝那边望了一眼,穿白西装的男人仍旧安静地站在那儿,明明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如今他只觉得阴风阵阵、苦不堪言。特别是男人的眼睛,掀开了一点。似乎不仅在偷听,更在偷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