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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蛊手记 微笑的猫 750 字 2022-11-23

钱胡子活动手指,觉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收拾东西。收着收着掏出一卷纸,皱眉看了一阵,恍然想起来,赶忙交给夏明若:“差点儿忘了,别弄丢了。”

夏明若接过来:“什么?”

“敦煌所的同志们在榆林窟秘洞里发现的,可能是北朝的东西,现在消息还没有公布,”钱胡子说,“原物是一个卷轴,正在修补,这是他们的临摹件。我们看了都认为是曲谱,你带回家让你爸看看。”

“行。”夏明若接过来。

“给你爸看?”大叔叉着腰问,“你爸搞音乐的?”

“不是,”夏明若说,“我爸修收音机的。”

大叔指着夏明若,转头向胡子:“啊?”

胡子笑着说:“朋友,道在民间啊。知道那架战国编钟吗?”

大叔问:“湖北那个?叫什么曾……曾侯乙墓吧?”

“没错,”胡子说,“其实十年前也挖出过一架,年代比曾侯乙墓里的还要早,当然规模小,损毁重,部件完全散落,而且中途运输出了差错,其中四只钟叫人偷了,等发现时已经运到了外蒙古。”

当时正在闹“文革”,事情太不光彩,当权派便要捂着,这件国宝便被藏在了某大学历史系的仓库里。1969年,历史系的教师基本上都被打倒了,死的死,残的残,入狱的入狱,进牛棚的进牛棚。钱胡子由于凶悍爱打架,谁也奈何不了他,于是因祸得福,光荣地踏上了扫厕所淘粪池的岗位。

有一天开完了批斗会,两革命小将聊天说漏了嘴,钱大胡子便揣着一把柴刀夜闯历史系。结果看大门的正好是李长生老头儿,师徒俩一拍即合,狼狈为奸,白天各干各的,晚上偷偷摸摸修补文物。

但编钟毕竟是一件乐器,修补易,恢复铜钟原有排列难啊,并且这古代乐器还特殊,按敲击部位不同,一只钟能发出两个音。可这两人别说听音了,可能连简谱都不识,正烦恼间,遇见了闲人夏修白,当时还叫夏东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