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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瑛莺因今日宴客在自己的院子和房间中都摆放了不少名贵菊花,片刻功夫便被她辣手摧花剪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她正发狠的跺着地上的花朵,就听到院子中传来一个轻柔婉约的声音。

“四妹妹可在,我自穗州带了些礼物回来,特意来拜访四妹妹。”

“三姑娘快请进,我们姑娘昨儿还说忙过了今日的宴席便要上三姑娘处坐坐呢,三姑娘可便先来了。奴婢这便去唤我们姑娘。”

说话间脚步声已走近了,苏瑛莺望了眼一地的残花,自然不便让苏瑛玥就这么进来,忙放下花剪,整了整衣衫发髻,笑着挑帘迎了出去,道:“三姐姐来了,巧的很,我刚得了几张不错的画,早听说三姐姐是个琴棋书画样样都出色的才女,正打算改日带着画去叨扰三姐姐呢,姐姐便送上了门,姐姐且陪我去书房坐坐可好?我叫丫鬟去厨房要些糕点,咱们姐妹也好一边吃糕点一边瞧画说话。”

苏瑛玥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两人便携手进了东厢两间的书房。一番客气后,苏瑛莺便取了几卷画出来,苏瑛莺此刻心思烦躁根本无心和苏瑛玥赏什么画,苏瑛玥此来也别有目的,也无心看什么话,两人随意指点了几下便在书房窗下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苏瑛玥捻了块糕点小口品着,道:“以前在穗州时,我只以为世上最美的女子便是我三妹那样的,再不会有能平分秋色的了,如今见了四妹妹方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另一种颜色竟也能美的叫人惊艳呢。”

苏瑛玥的话是好话,可听在苏瑛莺耳中却是一百一千个不中听,正戳在了她的痛眼上。先前谁见了她不说她容貌出挑拔尖,独一无二,此刻倒来了个平分秋色。

倘若那要和她平分秋色的是个公主也便罢了,可却是个三房外室所出的卑贱庶女,一个庶女又凭什么和她这个侯府的嫡长房嫡长女相提并论?!

苏瑛莺十指微微陷入掌心,面上却笑的温婉可亲,道:“五妹妹当真是好颜色,我却比不得,我一向也不爱和人比这个的。”

苏瑛玥便笑道:“是呢,我没进京城就听说了。咱们侯府有个琴技绝伦,诗词精妙的才女,是为京城一殊,我还总想着也不知是何等妙人才当得起这般美誉,如今见了四妹妹可不就明白了嘛。像四妹妹这样容貌才情双全的女子着实少见的很。”

苏瑛玥说着又轻轻一叹,道:“可惜这世上的男子又有几个是看女子才德的,多是那贪花好色之辈,且还多欣赏那长相妖异的狐媚子。就说今日那七皇子,我真没想到他在穗州荒唐也便罢了,如今竟是追到了咱们府里来,还不是为了……”

苏瑛玥说着生生顿住了话头,像是突然惊觉说错了话一般,掩了下唇,忙又咬了口手中糕点道:“咦,四妹妹这里的红豆糕是不是多放了什么食材,吃着格外香软甜糯呢。”

苏瑛玥话没说完,可苏瑛莺却听明白了,感情那位七皇子竟是为三房那狐媚子庶女而来。

想到今日被七皇子生生羞辱的事情,想到那个对她不假辞色的贵胄男子竟然也是个有眼无珠,贪慕艳色的,竟然不爱她这嫡出嫡女,反倒去就三房的破落户,苏瑛莺心中的恨意纵有三分也一下子成了六分。

苏瑛玥余光留意着苏瑛玥的神情,将她紧紧握起的双手,僵硬的笑容,还有不停颤抖的眼皮瞧了个真真,一时心中冷笑连连。

暗骂,果然是空有皮囊的蠢货,这样一把好枪不用都对不起自己个儿。

送走了苏瑛玥,苏瑛莺的心情便更糟糕了几分,她回到屋中,大丫鬟冬青却将一个红绒面镶嵌七色宝石的盒子呈了上来,道:“姑娘,这是先前三姑娘带给姑娘的礼物,姑娘可要看看?”

先前苏瑛玥来给苏瑛莺带了礼物,苏瑛莺随手便递给了丫鬟,谢过苏瑛玥便将人迎进了书房去,此刻见那盒子精致,苏瑛莺便漫不经心的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瞧,却见那盒子中放着一柄极为精巧的白玉镶边小铜镜,镜子比一般的铜镜来的光滑细腻,照出的人影也清晰的多。

见那铜镜中映出一张花容月貌来,苏瑛莺却一阵恼怒蜂拥而起,从前她穿越一直觉得老天对她极厚,给了她一张无与伦比的脸孔,她也一直相信凭借着这张花容月貌她可以得到一切她想得到的东西,最优秀的男人的专宠,最美好专一的爱情,最高贵无匹的身份,还有令全天下女人都为之嫉妒的幸福。

可今日从见到那个三房庶女后,她不知为何便对这一切都产生了一种质疑,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和惊惧来,这种感觉实在太不美妙了,让她想起一些很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