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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松开了妙哥的手,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斗篷,将右手中捏着的那把兰花给整个遮掩了起来。

倒不是她信不过妙哥,实在是和秦严的事情她有些难以启齿,也觉得不知从何说起,总觉得这事儿还是瞒着的好。

妙哥倒未曾多言,花园中花道崎岖多弯,她在前头引路也是应该。

妙哥行在前,璎珞跟在后,临近一处荷塘,璎珞捏着兰花的手探了出来,望着那片荷塘。

这个季节,荷花自然早便枯败了,留下了一池残枝,倘使将这束兰花丢进去,自然能够毁尸灭迹。璎珞的手扬起来,可甩了两下到底有些不舍,咬了咬唇,又将花束藏在了斗篷中,暗自轻叹了一声。

回到屋,妙哥要给璎珞脱下斗篷,璎珞却似没看到她的动作,大步便进了内室,直接就上了床,趁机又将那一束兰花都藏在了枕下,这才自行脱了斗篷。

是日夜,已经二更天,璎珞还在床上瞅着那一束兰花辗转反侧,上次那面具也便罢了,这次又弄来这么一大把花,这可藏在哪里去好。

兰花的香味清远,帐幔间兰花香气浮动,璎珞瞧着那一朵朵兰花,想着送花儿的那人,即便不想承认,也抵挡不住自心底涌起的丝丝悸动和甜意,她知道,她对送花之人动了心。

这个认知令璎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中蓦然升起一阵恐慌和烦躁来,再不看那兰花一眼,将它们狠狠压在了床里被褥下头,蒙上了被子。

这一夜璎珞说的不好,先时因为想不到怎么处置秦严送的那束花儿一直在辗转反侧,后来心中又烦躁的厉害,好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却不知怎的梦到了前世和萧启言的点点滴滴。

她梦到了恋爱时无微不至,满口甜言蜜语的萧启言,也梦到了在床上和高莺莺滚在一起的萧启言,还梦到了一个满身是血喊着妈妈的婴孩。

然后她便大汗淋漓的惊醒了,坐起身来,璎珞将脸埋在膝盖间半响都无法平复心情。

不知在黑暗中默默坐了多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来,撩起纱帐,外头天色竟然还黑沉着,瞧样子该是四更左右。外头的碧纱橱中传来守夜的妙哥翻身的动静。

璎珞悄然起身,将一件件衣裳都穿戴好,又披了厚厚的斗篷,翻出那束被压在被子下的兰花,再没多看一眼便卷进了斗篷中,悄步出了屋。

妙哥许是累了,睡的极沉,璎珞轻轻推开房门,身影一闪出了屋子。今夜的星空极好,漫天的星洒下一地星光。

璎珞踩着清冷的光快步又到了后花园那处荷塘,这次她没有任何的犹豫,抬手便将那束兰花丢进了一片残荷中,在荷塘边儿小站了片刻便转身回了秋水院。

也不知是夜里来回折腾的原因,还是心情不好的原因,第二天璎珞便得了风寒。自璎珞穿越后,日日的锻炼身子,注重保养,身体远远强过寻常那些没什么活动量的娇弱大家闺秀们。

即便回京路上掉进冰冷的河水差点溺死,被救后璎珞都喷嚏没打两个。可这次却是病来如山倒般,好几日都晕晕沉沉的,急的云妈妈团团转。

连着吃了七八日的药,璎珞才渐渐好了起来,病愈后人也清减了一圈。这日见她好利索了,云妈妈才露出了笑容,屏退了丫鬟们,盯着璎珞道:“这些天姑娘病着,妈妈也不敢多问,那日姑娘病倒,妈妈见妙哥有些魂不守舍的便逼问了她一二,她说当日姑娘自己个儿往后花园去了好长时间,当日夜里她也听到了动静,姑娘偷偷出去过,姑娘不说,她做丫鬟的也不敢问。结果待得早晨姑娘便病倒了,姑娘这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云妈妈脸上眼睛中都是焦急和担忧之色,璎珞瞧着心中一揪,拉了云妈妈的手,睫毛微眨,道:“是我不好,让乳娘担忧了。我也不瞒妈妈,先前确实有些人,有些事儿,不过如今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多回想,也不想再多言,妈妈就当我先前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如今梦醒了,什么都好了,莫问了,可好?”

云妈妈闻言心有猜测,突突直跳,她蹙着眉,盯视着璎珞。

见璎珞目有恳切之意,神情却果然一片坦荡轻快,眼底更是清明一片,云妈妈才略放下心来,也不再逼问,只道:“姑娘心中明白就好,女儿家当真是半步都错不得,尤其是在这清誉二字上,更是半点污都要不得,一个行差踏错那便是万劫不复啊。”

璎珞紧了紧云妈妈的手,笑着点了点头,瞧了瞧天色,见外头太阳已升到了树梢,便从罗汉床上站起身来,道:“早便说要去瞧瞧老爷给的那家药铺,这一病到是都给耽搁了,今儿天这般好,倒是出行的好日子。还有和迟公子合开药膳楼的事情,我这一病,全都给延后了。再拖下来,咱们手中的余银可真见底了。我这便去请示老爷,一会子妈妈也陪着我一起出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