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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上元节与民同乐,鼓励百官臣子们在街上搭灯棚,各府都会扎一个大型花灯在四通街上给百姓们观看,搭灯棚,挂灯谜,让百姓猜灯谜送灯笼赏铜钱,图个与民同乐,热闹繁华。

皇帝鼓励,而各府自然也都希望在上元佳节能够在百姓中露一露脸。

谁家的灯扎的好,博个百姓们喜欢,赢个满堂彩,对府邸家族的声望民望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扎大型花灯也颇耗费人力物资,上元节的灯要燃上好多日,到十八才落灯,有那花灯扎的够大够亮的,光这几日通宵达旦的点着灯,所耗用的灯油钱便要有上千两银子之多,尤其是有的还在灯油中加了昂贵香料,那花费便更不用说了。

灯扎的好坏在一方面也能反映出各府的实力,故此每到上元节,各府也都是拼尽了全力来装扮自家的灯棚。

且若能拔了头筹,皇帝也会有所奖赏。

阮大人是今年刚刚升做天官的,今年阮府搭的灯棚又往前挪了挪位置,灯扎的张扬也是在所难免。

阮大人言罢,便有人接话道:“说的是,我看今年诚王府的灯便定能令人惊艳!到现在可还蒙着黑布呢,诚王殿下,还不快给微臣们透露透露,诚王府到底扎了个什么样儿的?”

诚王府的灯自搭建起,便在四周围上了黑幕,到现在也没露出真面来。诚王这一年连连被天玺帝斥责,还禁足了一段时日,看来这是想靠着上元节的灯会博个满堂彩,挽回声望的。

诚王闻言却朗声一笑,不动声色地望了眼那边的瑞王等几个皇子,他今年对头筹乃是势在必得,势必要压上瑞王府一头的。他正要说话,却突闻后头一下子没了声音。

这种安静来的太突兀突然,就像是人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突然四周便被点了魔咒静止了一般。

诚王诧异望过去,双眸顿时一眯,只见百官的突然安静皆是来源于不远处正迈步走来的一人。

那人身上穿着正二品官才能穿的紫红色大袖罗衣,上头绣着银线仙鹤图,外罩绯色纱罩衫,随着他迈步而来,广袖轻卷,衣袂鼓荡,姿态矜贵。

紫衣让他显得雍容华贵,整个人仿若是沉浸在千年寒冰中的一块美玉,俊美耀眼,却又散发着慑人心神的冷意,偏又满身光华清湛,令人惊艳。

诚王先是一楞,然后便面露狰狞之色。

他和秦严素来不对付,他怎么可能认不出秦严来,更何况二品官的朝服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的。

诚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百官更是如此,秦严的出现顿时便令方才还热闹非凡的丹墀前一下子静的落针可闻。

秦严这半日功夫早便适应了各种盯视过来的目光,虽然心中厌烦,可面上却已不露分毫,冷着一张脸,瞧都未瞧一众震惊不已的百官,直接便穿过众官员,往前头寻常站的位置走了过去。

待他站定,四周还是半点声息都没有,最后还是诚王怪声笑了下,道:“靖王世子可当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怎也不早露出来?总戴着面具,让天下人都以为靖王世子貌丑如鬼,如此欺瞒于世却又是为何?还是靖王世子觉得这般戏耍百官世人很有意思?”

秦严闻言却并不曾瞧诚王,只望着丹墀上雕刻的浮雕,淡声道:“王爷历来喜欢华丽华美的东西,对自身的姿容亦是爱惜非常,本将军却素来不注重这些,男人生的好相貌又如何,貌丑如鬼又怎样?戴不戴面具在本将军看来无甚差别。”

诚王见秦严讥讽自己像女人一样注重容貌,顿时面露阴戾,冷声道:“呵,既然都一样,靖王世子如今怎又不肯再戴着那面具了?”

秦严淡淡瞥了眼诚王,那眼神像看个白痴,淡声道:“自然是不想戴了。”

诚王被他噎的面色一红,四周气氛也紧绷了起来,好在这时候靖王刚好到了,见秦严果然脸上没了那面具,神情略显复杂,叫了秦严一声。

秦严便随着靖王走到了一旁,两人站定后,靖王瞧着秦严肖似元配嫡妻的容貌,神情有些恍惚,满脸感叹,半响都没能说出话来。

“王爷有话?”秦严却没什么耐性和靖王在此上演父子情,出声打断了靖王的神思。

靖王回过神来,长叹了一声,才道:“你母妃若是能活着,瞧见你如今长的这般英伟清俊,这样神似她,一定很是欣慰。”

秦严却未接话,靖王见他冷着一张脸,半点反应都没有,又见那边百官们似乎都在留意着这边,便也不再多言,倒是浑身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父王问你,你可是看上了那真宁县主?”

秦严闻言这才面色微动,道:“靖王妃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