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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妃暗自提了心,摆手令全嬷嬷让开,自己脚步舒缓的进了屋。

靖王并未在内室,就在明间的太师椅上坐着,神情显得很平静,靖王妃瞧去,倒看不出他的来意和心情来,就只解着自己身上的斗篷,道:“王爷来了多久了?可是侯妾身侯的急了?因没想到王爷回来,妾身就多在外头停留了一会子,王爷也知道,媛姐儿自小就比较粘人,又娇生惯养的,如今出了府,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见了妾身便不想放妾身回来,还闹着让妾身今夜歇在那边呢。”

她语气无奈而自然,面上的神情更是毫无一丝破绽,靖王看在眼中,冷在心头。

靖王妃睁眼说瞎话,竟如此的炉火纯青,那么以前她是不是也像这样就他哄骗的团团转!

这个女人!

靖王勉强按捺住暴怒的心情,问道:“你去了媛姐儿哪儿?媛姐儿如今怎么样了?”

秦仪媛跟着人淫奔了,伺候秦仪媛的下人知道这事儿太严重,若是让靖王妃知道,她们一定都要遭受严惩,很可能要搭上命。

故而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商量后,决定先隐瞒着靖王妃,赶紧的想法子寻找秦仪媛,将人找回来起码还能戴罪立功。

靖王妃又早和秦仪媛闹翻了,这些时日都放弃了秦仪媛一般,对秦仪媛的情景没主动关心过,故而靖王妃到现在还不知道秦仪媛已经不在小院了。

听闻靖王的问话,靖王妃便垂起了泪,也顾不上身上被泼溅的雨水,她撩起裙摆跪了下来,苍白着脸,道:“王爷,妾身有罪!”

靖王双手禁不住捏了起来,眼前这一副情景他不陌生,这十多年来,靖王妃不止一次的下跪请罪,一脸温婉贤淑。

从前他一直觉得这样的靖王妃令人动容,都已经是王妃了,却如此的谦恭贤良,对自己的要求甚至是苛责的。可如今眼前再出现这一幕,知道真相的靖王却觉得可怕。

难道从前的千百次,靖王妃都是用这副谦恭贤良的模样来骗的他?!

靖王蹙眉,声音暗哑,道:“你何罪之有?”

靖王妃眼泪又淌落了下来,无比懊悔,痛心的模样,道:“妾身以前太是娇惯媛姐儿了,以至于养成了天真,半点不知世间险恶的性子,到了那小院,许是因为遭受了打击,心中真是最脆弱的时候,她竟认识了隔壁院子来京城游历的一个风流公子,那风流公子只怕是蓄意哄骗媛姐儿,没两日竟就骗的媛姐儿非要嫁给他,违逆妾身的意思。妾身一怒之下,便将媛姐儿锁在了房中,可不想媛姐儿伤心之下,竟就小产了,还因为这个伤了身子,大夫……大夫说媛姐儿以后都没法做娘了……”

靖王妃哭声渐起,梨花带泪,抹着眼泪,这才又道:“这些时日妾身心中如有油煎,一时都不得安宁,妾身的媛姐儿,怎么就那么倒霉,出了府避在小院里,都能招惹来什么进京的公子,不过寥寥两面便被骗了心,妾身恨她如此的不长记性,如此糊涂,害了自己,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妾身又怎么能不管她,今儿还是去看了她,媛姐儿如今已经明白了过来,她说都是那公子特意接近她,哄骗她,她……”

靖王妃的话虽然半句都没有提到秦严,可靖王却是听懂了,靖王妃句句都在暗示,不是秦仪媛的错,秦仪媛只是太单纯太不知险恶了,这才被什么风流公子哄骗。

至于为什么那么巧,隔壁院子就住着个风流公子,而且那风流公子还刻意接近秦仪媛,靖王妃没有说,这才更能引诱着靖王去猜测,而且很自然就能想到秦严的身上。

就像是有一张一直裹着纯善贤良,谦恭的美人皮,一点点在他的面前开裂,露出了里头肮脏而令人不忍直视的丑陋。

靖王浑身发抖,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豁然起身,冲至靖王妃面前便一脚抬起狠狠踹在了靖王妃的身上。

靖王妃毫无防备,被一脚踢在胸膛上,直往后翻倒,惨叫一声滚了几下,身子重重撞在了门框上。她晕头转向,口中立马涌出一股腥甜来,还没回过神来,靖王已经又冲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盯视着靖王妃道:“满口胡言!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去了哪里?!说!”

靖王妃捂着嘴咽下了翻涌的血气,恍惚的抬眸瞧着靖王,却见他脸色铁青,神情狰狞,一双盯着她的眼眸更是猩红一片,充满了愤恨。

靖王妃浑身发抖,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靖王这样问,明显是确定她没去秦仪媛那里。难道说靖王已经知道她漏夜出门是去了瑞王府?

靖王妃和瑞王相结交的行为是完全瞒着靖王的,靖王根本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