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够每天吃一个鸡蛋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喂完了鸡,吴忧从冰箱里拿出一颗煮好的鸡蛋和一个馒头,放在蒸笼上重新加热之后,把馒头里夹上咸菜边吃边往学校走。从他家走到镇上的学校要一个小时。其实骑电动车或者自行车的话只需要二十多分钟,可他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存款,都已经赔偿给被他爸爸和爸爸的朋友们打死的同村张大龙家了,就算这样,他还欠着大伯和大姑家各一万块钱的外债。

想到这里,少年就觉得嘴里的馒头和鸡蛋变得苦涩,分外难以下咽。

一小时后吴忧来到班里,没什么意外的看到自己的桌子和凳子又被踢翻。在周围同学或鄙夷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之中,他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就上前把桌子和凳子重新摆放好了。

只是这一次恶作剧升级了。

吴忧看着桌子上用红色的水彩笔画出来的大大的“杀人犯”这三个猩红的大字,一时之间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冲。

他觉得愤怒,可但他狠狠扭头看向班里其他的人的时候,他却没有从这些同学脸上看到任何的愧疚和歉意,反而看到了恶作剧得逞的嘲笑。尤其,张万里还对着他直接呸了一声,开口就骂。

“杀人犯,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吴忧抿唇,放下书包撕掉一张写过字的作业本纸,开始擦桌子上那猩红刺眼的字。

他不是杀人犯。

他爸爸也不是杀人犯。

是双方斗殴,所有人都动手了。他爸也被打伤了腿。只因为他爸打的张大龙没救回来,所有的错就是他爸的了。他爸跟他说了,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打出了火气,打上了头。他已经认错了,后悔了。

张万里见到吴忧即便这样都没有出声反抗,仿佛胜利了一般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