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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尘好奇地打马上前,远远的只见营帐环肆,沿着山谷铺展开来,壮阔辽远地漫向天际,粗木缘搭建的高大营门上锦旗飞扬,未到军营,已闻喧嚣声,似乎还夹杂着刀剑碰击声。

营门前熙熙攘攘把原本军营应有的肃然扰得荡然无存,觅尘诧异,但见归海莫烬和归海莫凌迅速地互望一眼,快马飞蹄已是冲向了营门,觅尘赶紧也打马紧跟而上。

归海莫烬望着眼前的情景,脸色渐沉。二十来个身着甲衣的兵卒撕抱一团,推推嚷嚷,谩骂踢打,扭打与地。盔甲衣衫多已凌乱,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些兵器,几个头盔被踢来踢去滚动着,分明就是一场群架,与地痞滋事别无二致。

归海莫凌驽马上前,大喝一声:“都给爷住手。”

觅尘只觉他的一声气贯长虹,声音清锐,凌厉万分。

那些兵卒木然望向这里,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是谁率先跪了下来,众人这才纷纷反映过来,跪倒一片,神色慌乱。

一个络腮胡高个子,衣着还算整齐的兵卒略显慌张地说着:“小的们不知是翰王爷、八殿下驾到,小的这就去通报中尉出来见驾。”

声音有些轻颤,言罢就要起身,腿刚一抬却被归海莫烬冷冽的目光扫到,愣在当场。

“谁准你去通报的?”归海莫烬冷然低沉的声音响起,隐有怒意,吓得众人低垂脖颈,四下静寂,从军营中响起的吵杂声更显突兀。

觅尘望向归海莫烬,但见他一身的玄色镶金朝服,胸前的金绣七爪蟠龙在细雨迷雾中飞展,尽显皇族高贵。腰际的紫红金边宽带蟒纹腰束是一品官职的佩带标准。

海天朝的官服有严格的标准,一品绣仙鹤,从一品绣麒麟,二品绣锦鸡等等,而只有皇子可以胸前金丝绣龙。皇帝龙袍之上是九爪蟠龙,太子八爪,王爷七爪,弱冠而未及封王的皇子六爪,未行冠礼的皇子一律五爪。想来那兵卒定是从他们的穿戴上认出了二人,倒也够机灵。

归海莫烬冷目轻扫,怒马如飞直冲营中,玄衣玄袍上金丝浮动的光芒,耀目中带着寒意。归海莫凌轻哼,也紧跟入营,宽大的麾毫扬起,凌然飒飒。觅尘跟上,回头去望,但见那些兵卒还跪在地上,没人敢动,轻笑,暗叹自己也跟着牛了一把呢。

喧嚣之声是从练兵场发出的,归海莫烬他们驰马来到场上,但见比营前更混乱,上千的兵勇扭打撕扯,营场已是鸡飞狗跳。觅尘挺身四望,但见靠近北面是个高高的指挥台,台前一群将领模样的人竟是拿着刀剑相互为战,营台上还坐着两个人,看样子该是高级将领,怒目而视。

归海莫烬也不急着上前,冷冷地注视着,面色不辨。

突然一个士兵被甩到了这边来,归海莫烬身下驰焰嘶鸣一声,人立而起,扬蹄差点一脚踩上那人,归海莫烬勒缰悬马。

这一身长嘶营台上的那两个将领倒是看了过来,双双一愣,起身跳下台子奔了过来,与马前抚剑跪地,神色紧张:“见过王爷,见过殿下。”

场上已有兵卒发现了这边的状况,练兵场慢慢地静了下来,没一会儿乱七八糟跪了一地。

归海莫烬高立马上,横目四扫,蟒袍一扬翻身下马,大步迈出往营台而去。

归海莫凌呵呵一笑:“虎翼军今儿可是让爷看了出大戏啊,这场面,够壮阔的啊。”

说着也利落下马穿过人群,往营台走,觅尘赶紧跟上。

归海莫烬已是在台中主位坐定,目光冷清无声地扫过全场,一时间满场鸦雀无声。

营台搭建的很高,归海莫凌轻轻一跃,大麾轻扬已是落于台上。回身时,觅尘已经站与他身后,同样在台上站定,玄色大麾显然过长,还用一手提着显得有些滑稽。归海莫烬眸光轻闪,扫过觅尘,又归于静寂望向台下,虎翼军的左右中尉没听得让他们起身,依旧跪在他们下马的地方,低垂着头。

归海莫凌示意觅尘坐下,又对她眨眨眼,这才在归海莫烬的身边坐下,还翘起了二郎腿,神色慵懒。

“常宽,高沤,你们这是演的那一出啊?”归海莫凌轻笑着问,那语气仿似闲谈,蓦然语锋一转厉声道:“造反吗?”

那常宽,高沤一听,均是形态恐慌,吓得站起来就往营台跌跌撞撞地奔,跑到台前跪地有声。

那个子略高,身形略瘦的一人,抬头看向归海莫凌:“殿下明察,我们这只是在练兵,末将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造反啊。”

另一人一听也赶忙急道:“是啊,殿下,我们只是在练兵。”

“哦,练兵啊,虎翼军这练兵的法子倒是新鲜。呵呵,不用兵器,不练阵法,不习拳脚,倒似疯狗群吠。有趣啊有趣。”归海莫凌轻笑,言语平静,样子颇是漫不经心,倒是让那常宽,高沤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