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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批奏折的书案,都搬进了寝殿。郁暖的一切需求,都由皇帝亲手伺候,穿衣梳头,或是洗漱散步,只要他得空闲,必然会亲自陪着她。

郁暖醒时,与他独享宁静,而她昏睡时,殿内便有各方圣手频繁出入。

但即便如此,连日来,也并无可施行的法子。

从脉象上看,郁氏的病越来越重,但却无人能指出,到底伤在哪里,又如何对症下药。

他们只知晓,她一日譬如一日昏沉,连思虑的能力都要差一些,各样都变得迟缓而痛苦,仿佛只有昏睡,是她存在于世间的唯一方式。

说到治脑子,这样的事体无论是谁都没有把握,像这般的不明病症,亦无人敢担保能把她毫发无损医治好,只得用最寻常的方式温养着,不敢行差踏错。

他们讨论病情时,便会去御书房内。

皇帝很少言语,只是听着他们高声辩论,在一旁慢慢记录几笔。

直到御医圣手们稍稍静默下来,他才慢条斯理把方才说话的每一个人,都叫上前来,针对那人所言展开询问。

陛下说话时,并没有多余的口吻,调理清晰,精准扼要,可被他问话的人却忍不住汗流浃背。

久而久之,大夫们私下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便告吹了,皆不敢用争论的方式压制于人,只敢想清楚再开口。

陛下更要求每人每日,皆要想出不同的法子来,写下呈上。想不出的话,就在书房内,一直想到有法子为止。

只要言之有物,都有重赏。

众人经年所学,却被郁氏的病给难倒了。

毕竟那是陛下的心肝肉,真试了旁的法子,却失败了,谁也担不起责。

师从北海医道的李韦生,却在某日晨时对皇帝拱手道:“陛下,草民有一法,可暂缓娘娘的病情,只是这其中一味药,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