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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王谈起这些,眼角的细纹总是微微翘起,那是真情流露时才有的,浅淡的,带着对往昔岁月的怀念和惆怅的笑容。

“你母亲那时,就是个女小子。”

“外公把这她的手,教会她使九节鞭,她不会书画,不爱写字,只好武功,在烈阳底下扎马步,晒得满头大汗,比打了十年仗的男人都能吃苦。她甚至偷骑马随本王去军营里,亲手杀了好些从天闻另一头流窜来的鞑子。有人笑她到时未免嫁不出去,那些舞文弄墨的,皆喜欢柔性的女子……”

“她就赌气啐道,她往后的丈夫,如果是个白面弱鸡,凭什么配娶她?那种瘪三给她提鞭都不配!”

西南王说着,又像是苍老了十岁,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了。

明珠那时还很小,爱着红衣,骑烈马,比男人都强硬,比太阳炽热灼人,还不是,被逼远嫁时的愁苦惊愕模样。

郁暖坐在阴影里,托着雪白的腮,琥珀色的眼睛弯弯,含着点点笑意,对上老人同样色泽的眼睛,照在阳光下的手,一点点不自觉拧起。

即便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觉得自己刚来书中几日,却仿佛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原本的那个郁暖。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听到南华郡主不肯嫁弱鸡书生,她甚至觉得很好笑?

西南王每趟都要来郁暖这儿坐一会儿,知晓她爱吃,便总给她带来许多西南特色的小吃,只是静静坐在那儿看着,并不打扰她。

而好几趟,都遇见苏老大夫给她切脉,西南王便流露出沉凝复杂的神色。

其实郁暖并不晓得,郁成朗那日给西南王说了些甚么,导致西南王每趟听到关于她肚子里孩子的事体,总是流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