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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浮郁手里拿着一册书,这会儿正慢悠悠的悬在药碗侧上方扇动着,想让汤药快一点降温。闻言,越浮郁扯了下嘴角:“大皇子的眼睛莫不是摆设?”

越谦还是在殿内巡了一圈,然后只得接受现实:“想来太子殿下是不太放心宴太傅与我见面,故而提前让他离开了罢。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宴太傅若是不喜我,我自然讨不着什么好,但宴太傅若是也觉得与我一见如故,太子殿下这般作态便是妨碍他正常交友,过于霸道了。”

越浮郁被气得冷笑了声:“大皇子,你倒是敢想敢说,都觊觎到孤的太傅身上了,也不怕落人话柄,前几日在围场被拦在营帐之外还不够,回来了甚至跑到东宫献殷勤……文皇后可知晓你的龌龊心思?”

越谦还是客客气气的故意挑刺:“我算是听出来了,太子殿下着实对宴太傅不甚满意,纵使他在围场舍命相救于你,后来又在你我起争执时站到了你那一边,但你还是不愿意敬重于他,竟觉得想与他相交是为龌龊。”

这人虽然是自己故意放进来的,也知道老师必然不会被越谦挑拨了去,但越浮郁这会儿还是被越谦的姿态气得够呛,忍了忍才没将手下这碗待会儿要喝的汤药摔到越谦身上……这药可是老师帮他端到书案上搁着的!

“看来父皇让你在国子监读书至今,还真是为了你好,”越浮郁嘲讽道,“这不,将你颠倒黑白的口头本事练得颇为出彩,将来待孤登基了,便派你去守皇陵罢,说不准能将死了的祖宗们说活过来,功德无量。”

若说越诚的痛处是《三字经》,那越谦的痛处便是这一直被压在国子监读书,闻言他神色微冷,但人比越诚要冷静多了,只语调冷了些:“太子慎言,父皇如今还健在。”

越浮郁扯了扯嘴角,面上阴沉,声音带着寒霜:“那不如你与孤到父皇面前去走一趟,看他是罚你还是罚孤?”

越谦正要再说话,越浮郁已经不耐烦了,扬声喊了句:“姚喜,请大皇子二皇子全滚出东宫去。”

姚喜先是应了“是”,待忐忑步入殿中后才迟疑道:“可是殿下,二皇子殿下上午还未跪满一个半时辰,还差一炷香呢……”

“他不是下午还要过来吗,到时候补上,现在让他赶紧跟他这位大皇兄滚。”越浮郁带着火气道。

姚喜只好看向还站在殿中的越谦:“大皇子殿下……”

越谦又看了看四周,确实没见宴示秋的身影,今日想必也是见不着了……收回视线,越谦拂袖离开。

姚喜赶忙跟了出去。

待他们都走了,宴示秋才悄然从通往藏书阁的门后走出来。

“老师……”一见到他,越浮郁脸上的怒意便消散了去,只余下闷闷不乐的委屈,“你听听刚才越谦那些话,要不是我上回犯病没吃秦太医的药,前几日落水吃的又是正经调理身体的药,今天肯定都用不着我栽赃他,也能直接被他气出血来!”

宴示秋也是表情复杂,走近后揉了揉越浮郁的脑袋,叹道:“你刚才让我避开,很是正确……这大皇子自说自话的本事倒是很厉害,我都没与他说过几句话,听他那句句为我打抱不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与他私交多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