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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常记溪是罪臣嫡女,不可能全身而退,您才将她投入了教坊司,可起初也暗中叮嘱要护她一番了,谁能想到皇上他……在常记溪这事儿上,皇上有些太儿女情长了,竟是与您离了心,可这哪能怪到您身上呢?”

说着往事,荣太后最后还是摆了摆手:“罢了,如今为小六筹谋才是正经事。既然压不住了,那就别单想着要如何压制了,大皇子虽然要紧,但最要紧的还是占着储君之位的太子。”

“他病歪歪这么多年,几年前急病一场,当时哀家还以为他熬不过去了,没想硬是又熬了这么几年,他若这样一直熬下去,哀家的小六还能陪着他熬不成?还是得将他拉下来。要废太子,就得在他身上挑些皇上都没法偏心的过错,要挑过错,确也得让他有犯错的机会,且让他碰碰政事罢。”

“建阳府还有个二皇子,他是个不计后果的冲动性子,这回若是一急起来直接对太子下手,倒是省了我们的事了。”

虽然并没有打算亲自下手弄死越浮郁,但荣太后确实盼着越浮郁能自己病死。若他一直不病死,那也只能他们想办法挑错,若他一直不出错,那荣家人会想办法叫他有错的。

荣太后这边为六皇子收拾着行装,文皇后那边也在为大皇子收拾,东宫亦是忙活起来。这个差事虽算不上特别急,但也是几天之后便要出发,出发前总有许多事需要安排。

景平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七日,有太子和另两位皇子同行的护送户部拨款队伍浩浩汤汤离京。

东宫这边,除了越浮郁和宴示秋,还有姚喜、砚墨、秦太医及其长子秦玉言同行。

宴示秋和越浮郁曾同秦太医承诺过,待越浮郁的病治好了,他们也会想办法让秦玉言和他的心上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事儿早已办成了。

两年前,皇后身边的宫女岚月在御花园中不慎冲撞了太子殿下,惹得太子殿下大怒,此后岚月便被罚出宫去了——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实则只是想找个正当由头将岚月送出宫。

一个冲撞了脾气不好的太子殿下的宫女而已,并无人会注意。即使是文皇后,也就感慨了句岚月时运不济,并没有多为这个宫女求情挽留。

岚月出宫后在家待了两个月,然后就去了宴示秋祖母江荇所办的女学之中做工,也是一份活计,后来就和秦玉言成了亲,如今两人过得很是恩爱美满。

至于秦玉言这个御前侍卫,也在之前被越浮郁要到了东宫里。因着这些缘故,秦太医对越浮郁和宴示秋是更加尽心尽力。

更主要的是,对越浮郁这个太子殿下尽忠,虽然会需要他在皇帝面前扯谎,但不用拿医术害人了,秦太医心安了很多,反正以前不仅要用医术作恶、同样也要对越浮郁扯谎,如今还轻松些。

这次越浮郁要去建阳府,皇帝虽然叮嘱了宴示秋要照护好他,但又想着宴示秋毕竟是个文人,所以还想派侍卫贴身同行,让越浮郁给退回去了,说自己会在东宫侍卫里挑人带上,最后便带上了秦玉言。

东宫这边人有点多,六皇子越识带的人也不少,荣太后让身边的荣嬷嬷此次也陪着越识同行,此外还传话给荣家,让荣二公子荣明风路上保护着六皇子。

她想着荣明风年纪大些,在如今年轻一辈的荣家孩子中最为稳妥,而且荣明风虽性格跋扈,却擅骑射武术,对六皇子这位荣家扶持的皇子也颇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