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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揭发冉新,为何会选择向我揭发?你手里可掌握有证据?你当真信我?”

惊鹊便看着宴示秋,镇定下来:“我有证据,但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你,我只是在赌。赌输了,大不了我死,就像前几年冒死为民请命向上揭发冉新一众官员,结果冉新他们没事,那个为民请命的大人却横死街头一样。而且……宴太傅你们不也是在赌吗,赌我这个人可不可信、我是不是别有意图,只是宴太傅你们更赌得起罢了。”

宴示秋笑了下:“那惊鹊姑娘这会儿,是觉得赌赢了还是赌输了?”

惊鹊抿了下唇,还是说:“我不知道……但我还是想赌。宴太傅可否回答小女子刚才的问题,您……和太子殿下,是否还会接着管冉新渎职贪污之事,还是说你们也不想管,在这建阳府多待些时日、看着今年百姓们不至于因为洪水丧命,便是你们最大的仁慈,然后你们便打算功成身退了?”

宴示秋无奈一叹:“自是要管到底的。只是我们不可能在建阳府久待,而且冉新再如何无能也确实是在建阳府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所以我与太子殿下的想法是,在建阳府这些日子先行收集冉新的罪行和证据,回京之后面圣呈禀,再由皇上指派专门的监察之队深入查处。惊鹊姑娘可以放心,冉新及相关之人过去所做之事不会轻轻揭过,冉新和他所倚靠的霍家还没有只手遮天的能耐。”

霍家虽握有兵权,但大越兵权并非全然由霍家掌控,朝堂之上还是荣家势大,皇帝越征与之抗衡。而荣家与霍家还有旧怨,霍大将军如今年纪已大,届时皇帝要查霍家的外孙女婿冉新,霍家不可能收买所有人来隐瞒冉新确实做过的事,何况此次越浮郁、越谦和荣遂言都看到了建阳府一众官员的渎职行径,待一应罪名被查了个底朝天,霍家若是明智,便知道该断去已烂之尾。

听了宴示秋的话,看着他沉静如玉的脸,惊鹊眉眼间渐渐平静了许多,她又朝宴示秋拜了一拜:“多谢宴太傅解惑,与不计较我方才态度不佳之过……宴太傅,太子殿下你们稍等。”

说着,惊鹊走入了之前藏起部分信件的那间破败屋子,出来后,和着自己身上的另外几封,一齐递给了宴示秋。

她又解释了下这些信件是如何获得并且藏住的,然后道:“上面几封是我从冉新那儿藏起来的,下面几封是府上另一个和我同病相怜的妾室春雨拿到的。”

宴示秋手里拿着信件,闻言微微颔首:“难怪,惊鹊姑娘方才将下面几封信件藏起来,是怕万一我并非可信之人,届时也只能从你身上搜到你藏起的几封,而不会把春雨姑娘牵连进来,且也能留下部分好不容易得到的证据、让她以后还能找机会拿出来用,是吗?”

惊鹊轻轻点了下头,见宴示秋没有就在这里马上打开来看的意思,想了想还是道:“宴太傅不是还问我,为何会选择你来赌吗……宴太傅,你父母亲早逝,你家中可曾怀疑过他们的死因?”

宴示秋闻言一滞。

越浮郁刚才一直一手抱伞一手执伞的站在宴示秋身边,听着他和惊鹊对话并不插话,毕竟惊鹊要找的确实是宴示秋,估计也只是宴示秋,他陪着来了就来了,安静的陪着便是。

直到这会儿,越浮郁下意识扶了下宴示秋的手,然后看向惊鹊,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越浮郁看着可没有宴示秋的脾气好,但好在惊鹊也不是来跟他们说话玩的,她镇定道:“最上面那封信,是你们从京中出发来建阳府时,冉新的岳父、一品大官中书侍郎大人送来的,其中提了你们要来的事,还特意提了宴太傅和宴家当年之事,我思来想去,只能想到和宴太傅的父母有关。”

宴示秋将其余的信件收好,留下最上面那封打开来看了。

看完后,他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