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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您这是……?”姚喜小心开口。

越浮郁没有跟他解释, 而是吩咐道:“备车, 出宫去宴府。”

姚喜一愣, 下意识应了是,然而转身走了没两步,他又纠结着脸转回来:“殿下……可是宴太傅不是说……”

“孤只是送几枝老师喜欢的梅花,顺便去给老师的祖父祖母拜个年罢了。”越浮郁仔细挑着红梅,心想他只去叨扰一小会儿,不会说出要留宿之类让老师为难的话的。

闻言,姚喜不敢再劝,忙去准备马车了。

临近子时,京城内四处都开始燃放烟火。越浮郁抱着数枝红梅,坐在马车里听着空中的烟火声,心想待会儿在宴府和老师一起看看绚烂的夜空倒也不错,就像去年那样。

其实前几年,越浮郁也曾在宴府一块儿除夕守岁留宿过。今年宴示秋说盯着东宫的人太多,所以不让他去,越浮郁心知这只是个糊弄的借口罢了。

……

宴府并不大,一直以来用的仆从也不多,且府上的仆从基本都是活契,如今过年,宴诵和江荇便行了方便、让有家要回的仆从们都回家过年去了,于是今夜宴府中人头更少,连守门的人都没有。

也是因着没人守门,所以等到宴示秋从宫中回来后,宴府上便将府门都从里关上了。

越浮郁不想浪费时间拍门,他吩咐马车停在宴府的后门,然后轻车熟路翻墙进去了,墙头防贼的尖利瓦片和墙内地上的水坛都拦不住他。宴府他曾来过许多次,翻墙进入后更是驾轻就熟的绕过门廊直奔前厅的院子去。

今天是除夕,宴示秋会和祖父祖母在前厅一块儿守岁,后半夜才会回房去睡,越浮郁清楚他们这个习惯。

越浮郁抱着几簇梅花,本想给宴示秋一个惊喜,他知道老师不会介意他翻墙进来这件事……但未曾想,他刚靠近前厅,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到了一道慈爱的声音缓缓说着:“……可是太子殿下总得知道的。”

越浮郁脚下一顿。

然后他又听到宴示秋温柔沉静的回答:“不急于一时,还是等常太师的案子平反后再与他说罢。”

“你想要从东宫搬回来,本是挺合常理的一件事,却得瞻前顾后的……太子殿下确实是太依赖你了,如今他还在东宫,尚且无妨,朝臣们也只说他是尊师重道,来日太子……登基了,再这般黏着你,于你于他都不是好事。”这是宴示秋的祖父的声音。

宴示秋还是温声道:“也怪我,总把他当成需要哄着的孩子,反倒是自己没当好一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