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那名当时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的雏鸟,现在已经成为了会藏在暗处紧紧盯着人、伺机寻谋着啄食机会的秃鹫呢?

——然而他猜测的所有东西都是错的。

森鸥外以为,像首领那么狡诈的人,他的继承人也应该是那么一副虚伪肮脏的模样。他习惯和虚以为蛇,勾心斗角,但是……可是。

没有人能告诉森鸥外,他面临是,会是,绘理这样的女孩子。

第一印象就很好了,但是先前稍远的看着,和此时如此近距离的打交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很可爱。

可爱得好像有点让人不知所措了。

此时,被绘理这样认真专注地注视时,即便是号称只喜欢13岁以下幼女的变态萝莉控的森鸥外,也无法昧着良心说对方不可爱,或者说,比起“可爱”这种带着滤镜和主观的词,客观来说,对方的容貌更适合用“瑰丽”来形容,只要看着她,就知道,对方的是和珍贵宝物一样地位的存在。

很少和这样的人相处。

好像无法对她说出重话。

似乎现在,连绘理坐在沙发上,而他却站直了身体,害得对方被迫辛苦地抬起头看着自己都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一样。

鬼使神差地,森鸥外蹲下了身体,让自己能够平视对方。

几乎肉眼可见,绘理明显高兴了起来,笑意轻快地落在她的眉眼上。

“你好,小小姐。”

被她这样望着,森鸥外将自己的声音放得更缓了,不知为何,这个称呼不假思索般被用到对方身上。

而那名可爱得和首领没有半点相似的少女,此时却无比认真地抿了抿红润的唇瓣。

“不可以说小小姐的。”她说。

连声音也比想象的还要好听,清脆微甜又软乎乎的少女音,比月光下流淌的清泉还要动人,就连略带不满的语气也软得像是一块柠檬味的夹心硬糖。

森鸥外笑着问:“那我应该喊你什么?”

青年声音温和,暗红的眼睛像是盈着红酒。因为少女坐在沙发上,此时森鸥外也顺从地低下了身,远远看去,就像是半跪着宣誓一般。

喊什么?

绘理想了想自己写的剧情,然后矜持地坐直了身体。她现在毕竟是极道继承人的身份嘛,虽然一开始想的时候那些剧情狗血又奇怪甚至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羞涩和不好意思,但是扮演游戏嘛!羞耻一点怎么了!而小小姐听上去又太软绵绵了,一点气势都没有嘛。

唔,既然是继承人的话——

这么想着的时候,绘理此时的样子又像是一只勾着尾巴的猫咪了。

她细声慢气地说:

“你应该喊我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