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更过分,直接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还有些人理都不理他一下。

“我找了你超级久的。”少年习惯性地撒着娇。

他也不是想要借此谋求什么,单纯就是喜欢把心里想要说的话直白地说出口而已,反正很多时候完全没有人会在意他说的话,所以少年也习惯了在一大堆没有什么意义的话中偶尔掺杂着一些内心的真实想法。反正没人会发现,发现了也会毫不在意,所以他完全不用因此而感到羞涩或者是为难。

绘理听他说话的时候也是“诶”“这样的吗”“好过分啊那些人”这样回着他的话语,虽然看上去很敷衍,但是在此之前少年说话时连这样的话语都不会得到,每个人都希望他闭嘴,觉得他吵闹,何况绘理听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注视对方的眼睛,这让他有一种自己的话语确实是被绘理认真倾听的错觉。

然而,少年很快就发现,那不是错觉,因为在听完他撒娇般说着思念的话语完后,眼前的少女先是一愣,然后慢慢软化了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个带着歉意和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原来先前一直是在找我吗?”她托着自己的脸,白软的脸肉微微鼓起,眉眼也因为些许羞涩而变得更柔软了,连声音都跟着软得像是快要融化掉的糖果。

“对不起,辛苦你啦。”

“下次一定告诉你在哪里可以找到我,这样子就不会再让你难受了。”

少年愣了半天,呆呆地看着绘理的表情。

绘理还在耐心地和对方解释:“真的很对不起,先前确实忽视了你,嗯,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来着?我不在宿舍楼那边,安排给我的地方要在另一头,那边基本都是独栋的别墅,你得去那边找我才行。白天的话,没有意外时我会在九楼南边楼梯的一件空闲的会议室,那里现在成了我的办公室,如果你想要来找我的话——诶、诶,等下,别哭啊……”

绘理有些震惊地看着这个少年在盯着她发呆几秒,然后瞬间,那张呆愣愣的脸瞬间被眼泪落满。

如果说他原先还是干嚎着,但那眼泪挂在眼中就是一直不落,比起难受,更像是演戏一样浮夸,然而此时,他真正落着泪的时候,却是有些面无表情的样子,如同没有感情的人偶,只有些愣然地注视着绘理,微微张着嘴巴,眼眶啪嗒地掉着泪。

像是完全没想过自己会被安慰的模样,对方此时的样子,莫名有些像是淋雨的小狗。

“怎么啦?”绘理犹疑地看着他脸上摔倒时仍然残余的红痕,“是伤口还疼吗?”

这句话就像是惊扰了什么一样,少年猛得回过神,空洞的表情消失不见了,他又重新变得浮夸起来,顿时突然嚎得更厉害了:“呜呜呜是啊,绘理,我摔得好疼啊呜呜呜。”

这是是真的在嚎了,完全不带半点偶像包裹的,一个劲地倾诉委屈。

一边抽抽噎噎满脸泪花,一边不知道是抱怨还是撒娇地抽着鼻子含糊不清地说:“但、但是……更疼的是我的心,你怎么一直不搭理我啊,”

“不可以抛下我一个人的——呜呜呜我们好不容易才遇见的,我、我们还相处了这么久,我……我想要一直一直照顾绘理的!才不要分开!”

虽然看上去普通还有点邋遢的样子,但是有着活泼少年音线的家伙看了绘理好半天,然后泪眼汪汪、又小心翼翼地牵起了绘理裙子上那枚装饰作用的蝴蝶结因为过长而落在地板上的带子,然后继续撒娇耍赖哭嚎,那副样子完全可以完美融进幼稚园。

“没有抛下你啦……”

绘理有些为难,她本来就容易对熟悉的人纵容,尤其是见到对方在哭哭啼啼完时,结果自己的阵营上的数字蓦然从1跳到了2,完全无需条件的白给,直接从陌生人变成了自己人,绘理就更难以忽视对方了。

但是正沉浸在自己悲伤世界中的对方丝毫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这样子完全让人更为难了嘛。

绘理小小叹了口气,索性把系在自己腰上的那个蝴蝶结装饰解了解,塞到对方的手中。

对方因为绘理的举动愣神了一下,却是下意识地把绘理给自己的东西给握紧了。

“绘、绘理……?”他似乎想要抬起了视线,但抬起的瞬间又不自在地低下,只是把蝴蝶结握得更紧了。

“真的没有抛下你。”绘理耐心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下,看到他不自在的样子,索性朝他靠得更近了,“而且,不要总是低着头呀。如果害怕这是谎言的话,那说话的时候,要勇敢地看着对方的视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