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除非他就在距离我的一定范围之内。”

“咦——这倒奇了怪了,他跑啥?”

迫水也没料到飞鸟信会突然醒过来,而且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他用指尖捏着桌上一份文件的边边角,说:“未来你还是想办法去找找他吧,有些事情他都是第一目击者。”迫水心里也在想,这个飞鸟信比这里的两个人都要“狡猾”,也许有他在,事情会更好办点儿,而且他一直相信飞鸟信还知道点什么,自从上次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就看出来了。

那么,飞鸟信离开哲平的医院后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其实飞鸟此刻最关心的就只有一个人——绿川麻衣,这种关心是双面的,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找到她所有的答案都将揭晓,但是之前所发生的事又都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他站在绿川麻衣的寝室门口,犹豫着是否要敲响这扇门,愣了差不多将近有一分多种,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低着头用脚尖搓了搓地面,离开了这栋楼。他想了想,跑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他顺着对那个世界东京的记忆,走到了一个曾经很“熟悉”的公园。他找了个近湖的木椅坐下,弯下腰,不停地揉搓着脸,想要缓解心中紧张的情绪。他知道这个电话不一定会被通知到他要找的那个人那儿,但是他还是要等,哪怕等到天亮都要等,因为他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她了。

九月的夜很特别,不同于秋日的寒涩,弥漫着一种只属于初秋才会有的沁凉,东京的夜更是如此。飞鸟坐了没一会儿天就黑了,好像一旦步入了秋天,什么都缩短了,不论是白天的时间还是万物的生命周期,所以秋天总会给人带来一股透彻骨髓的肃杀感。他闭上眼睛,仰面对着皎洁的月,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又睁开了眼,他干咳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丢向湖面,湖水的涟漪把月光也荡开了,飞鸟希望能把自己的紧张也荡开。没过一会儿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踩踏在鹅卵石路上才会有“啪嗒”声,他站起身子,紧张的把两只手插进了裤子的口袋。

友香一接到指挥台传呼给她的留言就猜到了约她的人是谁,因为这个人提到了“爸爸说给女儿听的故事”,不过当她亲眼见到约她的这个人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慌了一下。在来这里之前她只是听队长说他醒了,不打招呼就离开了医院,队长叫她注意着他的行踪,没想到队长的话音刚落,他就主动的找了她。

“真的是你找我。”友香说。

“啊。”

“你为什么突然从医院跑了?还有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当然是你约我的‘台词’啊!”

“你没和别人说吧?”

“没有,说吧,现在就你和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我可就说了?”飞鸟眨巴着眼,“——我想拜托你替我调查一个人。”

“调查一个人?谁?”

“绿川麻衣。”

“绿川麻衣?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女孩?为什么?”

“这件事我应该只对梦——只对你们的副队长提起过。”飞鸟说,他忽然记起来未来曾经对他说过除了相原龙和迫水真吾之外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于是他立即改了口。

友香狐疑的看着他。

“在中沢家,出现过第三个人,”飞鸟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这个人就是绿川麻衣。”

“什么?你说什么?绿川麻衣?”

“对。”

友香希望飞鸟能够继续说下去,但是飞鸟却打住了,他用一种说不清楚的眼神看着友香,友香也怔怔地看着他。

“你是怎么看我的呢?”飞鸟突然问。

“诶?”友香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这个问题也正是一直困扰着她的一个最大的疑问。

飞鸟继续说:“你不是骂过我么?”

友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可能我做过的一些事情你根本无法理解,这些事我现在也不能解释给你听,不过我现在目标很简单,只有一个,就是把这只幕后的黑手给揪出来。”说完飞鸟看着友香,目光好像在询问什么。

友香便笑道:“你想知道是否能够信任我,对吧?不过——这好像应该是我要对你提出来的问题吧?你做的那些事足够让我提出这样的疑问了。说吧,为什么要调查她?在我赶到中沢家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你不想说,作为guys的我也有权力知道。”顿了顿,友香又说,“有件事你好像一直都没有告诉副队长,你到底是出于对我的信任呢,还是没想到我能从阿空的嘴巴里问出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来?”

友香把直辣的目光直戳进飞鸟的眸子,飞鸟有些不自在的迎接着她的目光。友香突然觉得很奇怪,今天晚上的他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不再和以前一样一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飞鸟低下头,又干咳了一声,然后娓娓道来:“中沢家到底发生了什么,相信你们猜的也十有八九了,我本来是要和你们副队长一起去调查中沢的,但是你们副队长突然离开了,我听见中沢家有异常的响动,就进了他家,但是——迎接我的却是一个炸弹。”

“什么?炸弹?”

“是的,危机解除之后中沢还想杀我,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卫,也许……也许我下手得太重了……是的,他的致命伤是我弄的……”飞鸟沉吟道,“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原来中沢真的是你……”

飞鸟抬起头看着友香,目光如波,友香只好把接下来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那个女孩,她是中沢的女儿,她一直昏迷着,后来她醒了一会儿,她和我说飞行器上的记号是中沢做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人帮他,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威胁他,那颗炸弹也不是他放的,他女儿说对方知道了我们在查中沢,所以使了‘请君入瓮’这一招。”

友香吃惊的看着飞鸟,她没想到那晚的过程竟会如此曲折。

“有一个细节也验证了她女儿的说法,我记得中沢开自家门的时候慌的连钥匙孔都找不到了,他应该是知道他做的记号已经被我们发现了,也猜到了从那时起会有人在调查他,所以他才会这么紧张。只是威胁他的人太狡猾了,想一举多得。”

“我明白了,”友香说,“破坏飞行器、灭口、杀你——一举三得,所以队长才会说那次出现的英普莱扎其实是‘调虎离山计’。可是绿川麻衣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觉得现场应该还有人,因为之前和你们副队长在外面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什么,我就叫他出来,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竟是麻衣……”

“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她只是和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连自己是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她出现在现场本身就很可疑,而她说的那些话……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在我的世界也有一个叫绿川麻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