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石膏,医生说了些注意事项,什么随时观察肢体末梢的血液循环,关节定期功能锻炼,多补充钙和维生素有助于骨头愈合……

我听得比以前上课还认真,用手机的备忘录一条一条记下来。

发生这种意外,自然不可能回去继续做陶土,那几个小朋友的家长接到陶土馆的电话已经去接人了。元太的母亲得知此事,把元太臭骂了一顿,还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改日一定带着元太登门道歉,赔医药费。

我这会儿气消得差不多了,应付了几句挂掉电话,准备和阿银一起回家。

安室透主动请缨:

“朝比奈小姐,我送你们回家吧。”

我说:“谢谢,不用了,你开车太陡。”

“……”

安室透可能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我丝毫没有过河拆桥的愧疚感,事实上,我的注意力全在阿银身上,没功夫再去关注安室透,也无暇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绝了安室透的帮忙,我和阿银打了个计程车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是把阿银拴在裤腰带上,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因为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我特地和领导申请了居家办公,领导一开始不批,我以辞职为要挟,领导怕我真走了项目没人接手,只得同意。

阿银骨折了没法晨练,我让他跟我一起睡到八点多。

起床之后,我帮他穿衣服,谨遵医生说的,先套患侧再健侧。

阿银是左撇子,骨折的那只手正好的是他的惯用手,因此他的三餐都是我来喂。

我不会做饭,食物来源要不外卖要不下馆子。这些天我把外卖软件上评分不错的骨头汤点了个遍,去餐厅也大多是吃牛肉、鸡蛋、豆制品之类含丰富蛋白质的。

至于家务,我做了一部分,剩下的请钟点工,反正绝对不能让伤员干。

阿银每天基本无事可做,闲得发慌,靠在沙发的贵妃椅上看看电视晒晒太阳,仿佛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

第一次复诊,医生检查了下石膏的松紧程度,又看了x光,说阿银骨头长得很不错,按照这个恢复能力,不到一个月就能彻底康复。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想,要是硝子在就好了,她会反转术式,治疗手臂骨折这种伤轻而易举。

可惜硝子最近去京都参加高专姐妹校的交流会了,一时半会回不了东京,我也没法带着身为普通人的阿银进入京都的咒术学校。

医生照例说着健康宣教,末了,问阿银疼不疼,如果有需要可以开点止痛药,石膏固定早期会引起骨折疼痛加重。

阿银道:“不疼。”

医生疑惑:“一点不疼?”

阿银点了下头。

医生拿来一张疼痛评估量表,0到10分别对应疼痛等级,阿银说0,医生戴着口罩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不光医生不解,我也不解。

伤筋动骨哪有不痛的?

不过仔细回想一番,从骨折至今,阿银好像确实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痛。

回家后,我问阿银:“你真的感觉不到疼?”

阿银给了和在医院里一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