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庭飞却是神色不变,冷冷道:“听斥候回报,说是不见荆迟旗号,我就想到可能他会走镇州,果然被我料中,壶关守将刘万利也是宗室将领,可惜只是中庸之才,若是他有无敌你一半的本事,我就不用担心壶关了。不过你不能去援救,雍军中也有擅守之人,擅守之人也必擅长攻城,若无无敌你在沁源,我军必败无疑。”

段无敌急道:“可是若是壶关被破,我国西南关隘守将都非是奇才,恐怕会被荆迟势如破竹,到时候我军和雍军主力陷入苦战,岂不是被他们前后夹攻,恐怕也不免落败的,何况荆迟还可以直指晋阳,若是都城危急,我们岂不是罪无可绾。”

龙庭飞微微一笑,道:“无敌你是过于忧虑了,只要传令各地据城而守,那荆迟就是攻破了壶关,难道还有精力一处处攻打么,他一定会直奔沁源。若是他发了疯去攻打晋阳,我倒要庆幸呢,晋阳城易守难攻,荆迟那几万人就是攻打上一两个月也没有可能攻破晋阳,不过据我估计,沁源才是荆迟的目标,毕竟消灭我军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若是不知道荆迟之事,我军还有失败的可能,既然现在已经知道,我自然有法子将雍军泽州大营毁在沁州。”

段无敌皱紧了眉头,也想不出如何能够稳稳取胜,毕竟敌军有二十多万,而北汉军只有十余万,其中还有许多新军,对这如狼似虎的雍军,如何可以对抗雍军的前后夹攻呢?

龙庭飞却是神色自若,道:“我会向王上禀报,虽然这个计策有些冒险,可是若是我军战败,那就是国破家亡的结局,我想国主会赞同我的决定的。”说到这里,他这些日子有些憔悴的容颜突然焕发出耀眼的光彩,那双浅碧色的眼眸深邃粲然,伟岸的身形如同山峰一样峻挺,在这最艰难的时刻,他终于冲破了这些日子笼罩在他身上的重重阴云,恢复了他的骄傲和自信。

这时,那些闻知此事的将领正走上城楼,想探听龙庭飞的决定,见到龙庭飞那充满自信和勇气的身形,多日来心中的惴惴不安都如同阴云一般被阳光冲散,龙庭飞面上露出欣然的笑容,指着远处道:“诸位,雍军强大无比,诸位可有信心随我大破雍军?”

众将不由同时高声道:“末将等誓死效忠王上,跟随大将军血战到底,定要大破雍军,保家卫国。”

龙庭飞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而洪亮,令得城楼下忙着收拾残局的北汉军军士也都不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见到龙庭飞如此神采飞扬,段无敌心中也终于安定下来,看到破出阴云的春阳,段无敌心道:“这是否我军大破雍军的征兆呢?”

龙庭飞这里自信满满,晋阳宫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兰台之上,魔宗京无极正和后主刘佑隔着棋坪对弈,刘佑神色凝重,每下一子都要仔细想过,京无极则是随手应之,看去似乎并不认真,可是两人之间陷入窘局的似乎却是刘佑,只见他眉头紧锁,眉间满是愁苦之色,不似在下棋倒像是受刑一般。良久,刘佑推坪而起道:“孤已经输了,国师棋道高明,孤自愧不如。”

京无极微微一笑,道:“王上的心思不在棋中,却在沁州前线之上,焉能不败。”

刘佑苦笑道:“国师毕竟是世外之人,莫非竟对前方战势毫不关心么?”

京无极站起身来,走到玉栏旁边,伸手指向远处的崇德殿道:“金殿之上,文武重臣都在等国主前去议事,他们都对战势无比关心,为何王上不去和他们商议呢?”

刘佑走到京无极身前,看向崇德殿,那是他平日召见臣子议事之处,可是那殿中之人却无益大事,他叹了一口气道:“如今除了庭飞和碧儿,还有谁能派上用场,国师,若是你肯亲自出手,必定可以将大雍主帅刺于军中,到时候何愁他们不退兵呢,如今大雍已经没有凤仪门主,还有何人可以阻拦国师出手呢?”

京无极微微皱眉,道:“国主何不相信龙庭飞可以力挽狂澜呢,如今雍军主力被阻于沁源之南,雍军新近大败,若是无极出手,只怕会激怒大雍朝野。虽然凤仪门主已经身死,可是慈真大师仍然健在,他是佛门弟子,所以没有随军前来,若是他带领各派弟子到了沁州,我魔宗弟子毕竟不如他们人多势众,只怕反而会吃亏。何况凌霄、萧桐、玉飞都在为国效力,这已经足够了,何需本座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