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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奴[校对版] 傲骨铁心 3403 字 2023-03-16

高士奇是浙江余额人,顺治二年生,十八年入籍杭州,补了杭州府生员,康熙三年时随其父游学京师,其年二十岁。父子二人到了京城后,原本是想在京城谋个生计,好就近应读参加科举,一举迈入龙门。哪知其父到了京城后不久就一病呜呼了,囊中羞涩的高士奇忍着悲痛东借西凑把父亲给葬了,之后便在街上卖字为生。二十六岁那年时来运巧,竟然被人推荐进了太学,如此生活才稍有转机。康熙十年时,康熙这位不满二十岁的年青皇帝,在铲除鳌拜等辅政大臣后,亲试太学生,结果高士奇因文辞、书法俱一流而荣登榜首,御试第一。同年五月,康熙即钦命高士奇为其抄写经筵讲义,由此高士奇才算真正入仕了。

成了经筳抄写官后,高士奇便兢兢业业,唯恐有负康熙所托,十万分的小心,生怕哪里出错。每夜书成后,与妻对读常至半夜,直到确认无误后才敢呈给康熙。正因他如此小心谨慎,故而翌年七月二十五日,康熙便在懋勤殿破格地接见了这位抄写员,且特赐内缎。而高士奇也不失机会,献《东巡赋》,既表达了对皇上的忠心,又显现出自己的才华,得到康熙的赏识,被补为詹事府录事。

康熙十六年,高士奇以录事随康熙行南苑,从此高士奇就成了康熙的随从。为此高士奇曾得意地写下“自笑功名簿,谁知雨露深”的诗句。同年冬,高士奇又升任内阁中书舍人,食六品俸。康熙赐御书“忠孝”二字。康熙十九年五月三藩平定后,康熙又谕吏部曰:高士奇学问淹通,居职勤慎,供奉有年,应授为翰林院。吏部议叙后,授高士奇为额外翰林院侍讲。三年后的康熙二十二年,高士奇又被补为侍读充日讲起居住官,并且成了相当于内阁的南书房行走,虽然品级不过三品,但实际上已是行使的宰相之权,其所得宠信冠居满朝汉官之上,是为汉官第一人。

高士奇入了南书房,成了康熙最宠信的汉臣后,便被朝中的两大势力明珠与索额图两派争相拉拢,最后高士奇权衡利弊,选择了亲近明珠。他此行来到关外,便是明珠力主的结果,因为他的差事便是查探有关都察院左都御史马齐密奏的宁古塔吴逆杀官造反一事。而此事的当事人宁古塔将军巴海似已搭上索额图这条线,其在关外对罗刹人的退让让一心要将罗刹人赶走的明珠恼怒,也让对巴海负有重望的康熙不满,他虽称赞过巴海为关外“擎天之柱”,但时过境迁,当年的小皇帝已经成为主宰一切的天子,他已经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也不需要仰仗什么人,所以那擎天之柱也变得可有可无。而在收到马齐密奏前,康熙竟然对此事一无所知,宁古塔的巴海也在奏折中对此事只字不提,这让康熙不由不重新审视起这位昔年的擎天之柱来,他需要搞清事实真相,他不允许任何臣子欺瞒自己。

如果单单是对罗刹人退让,康熙也不会对巴海有什么不满,但此事牵连到昔年让自己为之绞尽脑汁,提心吊胆的吴逆叛军,康熙不能不发火,也不能不重视。考虑到巴海在宁古塔为官三十多年,当地的官员多是他的子弟门人,根基深厚,其本身又是议政大臣兼宁古塔将军,派一般的人去不定能查出真相,所以在明珠的建议下,康熙便让高士奇出关查访,务必查出事情真相。

高士奇是微服到的关外,一到宁古塔,其也未去拜会巴海和宁古塔的官员,而是偷偷的召见了几个官员,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松山堡吴逆叛逃北上,伏杀镶红旗舒穆禄和黑龙江正黄旗何保部数百官兵的真相。得知事情经过后,高士奇是既惊又怒,惊得是巴海胆大包天,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捂着不上报朝廷,怒的是那些吴逆当真是一帮反贼,本心不改,竟然敢复叛朝廷,而且看样子好像已经与罗刹人勾结,实是汉奸国贼无疑。

恼怒之下的高士奇也不立即前去将军府找巴海质问,而是不露声色的离开,一路快马加鞭便要回京将此事真相告于皇上,然他不知道的是,在其到达宁古塔之前,巴海便已经知道皇上派了高士奇来查他,而且也知道此行所来为何。不过巴海却也不惊慌,明面上佯做不知高士奇来,暗地里却派了亲信赶往京城找索额图,算来巴海亲信这会已经是到了盛京,比蒙在鼓子里的高士奇快了一步。

第010章 伪都盛京

不知巴海的人已快自己一步赶往京师,高士奇便就不那么着急,几人所乘的都是快马,自己虽为文人,但跟在皇上身边久了,控马之术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辽源离盛京也就两三日路程,算起来月底之前当能赶回京师复命。吴逆复叛之事他已经查探得知,但如何处置巴海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他虽得皇帝宠信,却也不敢对一个旗人一品大员横加指责,妄加评断。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到京城,把事情的真相禀于皇上便是,其他的就不需多言了。至于能不能借着这事整倒巴海,把己方的人推上宁古塔将军的位置,顺带着在皇上面前给索额图上些眼药,那可就全看明相的本事了。

没了压力,高士奇自然也就不考虑那么多,难得出关,来时匆忙顾不上一览这关外的风景,这回去的路上倒不妨好生看看,也耽误不了事,顺便与这些索伦人好好接触一番,倘若真能用,不妨举给明相,也是好事一桩。

次日,天刚放亮,高士奇便早早的派了步军营的人去约赵强他们。众人就在这车马行吃了些饼子,便一块往盛京而去。辽源往南,皆是平原,土地也是肥沃得很,但赵强一路看来,却发现大片土地都是荒芜的,上面杂草丛生,并无耕种迹象,只在临近官道两边的一些水利便要之处开垦了些良田。对此,高士奇也甚是惋惜,但关外之事不是他这个汉官可以说话的,所以对于赵强的感慨他也只能付之一笑。

“关外土地甚多,朝廷却不许民种,确是太可惜了。”

赵强是真的可惜,他关宁军治下地盘虽极广,无奈却都处于极北之地,一年之中只有春夏三四个月能耕种,其余时间就多为白雪覆盖了,而且又多为山岭,能供种植的良田少得可怜,所以粮食问题不论在何时,都是困扰他的一大难题。就是现在,也无从根本解决,只能靠征战抢掠而得,治标不治本。一个军队如果没有一个稳固的产粮后方,是绝不能长久的,所以赵强要趁雅克萨之战清军被拖在雅克萨城外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挥师南下,一举拿下关外,以此为根基再图入关。

小冰河时期已过,现在的关外气候比起明末时可是好了许多,农作物生长不必再怕恶劣天气,以这片黑土地的肥沃,赵强相信只要自己好生经营几年,定然可以成为汉族的复兴之地。现在见了这大片土地被抛荒,赵强是又恨又喜,恨得是满清只为防民,而不使汉人出关,空使千万亩良田因无人耕种而荒废,而关内汉人却因土地被圈被占而为旗下之奴或背井离乡。喜的是满清这种防汉之策在某种程度上加重了关外清军的粮食运转困难,有利于关宁军南下战事。只要掐断关内通往关外的粮道,困守在盛京等大城中的清军只有坐以待毙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