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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查出些端倪,孙承宗自己在任上倒是清廉自守,但在松江府,我们发现:松江府几大望族中,去岁徐家的棉花采购量与棉纱出船数为最多,但当地五大富商除徐家外,顾、陆、朱、周这四家的出货量都没有增加,以小的看,孙承宗向天子纳的三百万两巨款当来自于徐家,上海徐光启之本族。”

徐时霖说了起来。

这官绅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把一瓷瓶直接一袖子扫在地上,不顾瓷器摔碎的声音,而叱喝说道:“徐家凭什么要把这么多银子献给他朱由校!忠也不是这么忠的!为什么要拿自己家这么多的财富资助皇帝?真忠心忠心到输家财给皇帝养兵?这么想给皇帝家当狗?有我士大夫之骨气吗?!”

“小的也很是不解,这可差不多相当于太仓银一年的收入,就算徐光启自己愿意,他们家族也不会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来,从他们今年棉花采购之规模与出海棉纱数量来看,应该是在买卖上赚了不少,但要赚出三百万两只能是徐家今年所赚利的大部分,他们犯不着把大部分盈利献给皇帝!”

徐时霖皱眉回道。

“所以必须得搞清楚,搞清楚徐家为什么愿意向天子纳款数百万!老夫如今是想不明白了,是真想不明白!但老夫不相信他徐家一个商贾之家也会是满门忠良!必须打听清楚!

他朱由校肯定有我们未想到的帝王之术,才让徐孙等人如此忠心,不搞清楚的话,不然将来还会有更多士大夫甘愿成为帝家走狗!若真是那样,就太可怕了,我等士大夫必如明初时一样,被任意宰割!

而且已经开始了,朱由校现在有底气抄晋商、将兵部一窝贪墨官员处以酷刑,就在于他现在有方从哲、魏忠贤、孙承宗、徐光启等走狗!”

这官绅说着就又问道:“之前我让你们对徐光启所做的事进行的如何?”

“估计就快有消息了。”

徐时霖回道。

“那就好,如今这晋商一抄,兵部等官被治以酷刑,天下人之怨愤早已沸腾,到时候借着徐光启之事正好逼天子与天下人彻底决裂,到时候逼急了天下人,说不定真会再度重演武庙落水之事。”

这官绅冷笑着说了起来。

……

“天下人会不满朕处置贪官污吏?只怕不满的不是天下人,而是天下的贪官污吏!将这些为张鹤鸣、王佐求情的奏疏皆驳斥!并将他们的贪墨细节刊载于皇明报上,留给后人评议!同时,将他们的贪墨细节篆刻成碑文,立碑于孝陵,还有其他帝陵和太庙,再写成奏本,在太庙存一份并烧一份,朕不相信大明的列祖列宗尤其是太祖与后来之人还真觉得这些贪官污吏不该杀!”

朱由校在收到为张鹤鸣、王佐的求情且以刑不上大夫、当体恤重臣等理由请求他饶恕这些人死罪的奏疏后,就当即予以拒绝,并要求内阁在票拟时对这些奏疏予以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