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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得看看这些年国库充裕,没向地方伸手多要钱后,地方各省到底是什么个真实情况,仅凭地方官自己报上来的考成,也不能完全相信,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官官相护!”

朱由校也清楚,亏空在古代是很常见的现象,毕竟公帑,没谁花起来会心疼,除非是觉悟真的特别高的,尤其是在太平治世期间,都会因为亏空不会表现出太明显的危害,也就使得地方官员容易松懈,容易心存侥幸,所以,反而会加剧亏空。

他也知道,这是需要为政者时刻严查的。

首先,自己这货皇帝就不能松懈,不停追查,且严肃追责。

而追责的方式也只能是对造成亏空的官员抄家,严重的还要用其人头震慑在任官员。

这种方式自然很严酷,会使很多官僚家族家破人亡。

但没办法,如果他这个皇帝稍微心慈手软一点,放任这种亏空持续下去,那地方的亏空就永远是个无底洞,再多的国帑也会被填进去。

说到这里,朱由校就看向刘鸿训:“你得赶紧去做,朕不是给了你政事堂立行政法令之权吗,只要不涉及刑罚,多给本朝的官员戴些紧箍咒,不能把压力只放在地方官员身上,京官也得管管。”

刘鸿训因此忙放下了想劝皇帝立皇长子为太子的心思,回道:“禀陛下,老臣已经在拟,各级官吏公费出行与饮宴,皆有标准,如果超过,轻则需赔补,重则抄家后革职为民,永不叙用!另外各级官吏在服饰、住房、出行方面,皆有规定,不得僭越,礼需要重拾起来,但礼不是要去百姓的,而是要求士大夫,士大夫一旦有狎妓或僭越、乃至炫富者,皆要革职为民、永不叙用,或革除功名,不得录用!”

“这是不是太过,当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温体仁这时候问了一句。

“不算太过,治国,对士大夫宜严不宜宽,因士大夫本为四民表率,一旦士大夫不严于律己,影响的是一族一乡;而对百姓宜宽不宜严,百姓一旦作恶,不过累及自己一家而已!

以往之朝,之所以未逃出三百年国运之咒,皆在于对士大夫过宽,对百姓过严,仁政本无错,错在施仁之对象不对。”

刘鸿训说着又道:“另外,本朝士大夫实在是太多,如过江之鲫,只有对士大夫要求高些,才能筛选出真正可为四民表率的士大夫!”

朱由校听后点首:“此话有理!儒学就该这么用,严格要求自己,严格要求自己这一阶层,对待别的人,别的阶层宽仁,而不是严格要求别的人,别的阶层对自己宽仁。”

朱由校说着就看向刘鸿训等辅臣道:“朕和百姓对你们的要求都很高,要既能洁身自好,还得善于执政!一句话,就是既要工于谋国,也要工于谋身!如果只能做到一点,就趁早辞官,贪生怕死、升官发财,勿要为士,当为商为民为匠或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