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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

史德威从马上翻身跃下,在曹元等簇拥下爬上当地村民的草堆向北边远看,果然官道及两侧麦地有大股贼人正列阵以待。贼人阵前,一面“淮”字大旗正在寒风吹拂下“呱呱”飘动着。

“曹千总可与贼人有过接触?”从草堆跳下后史德威问曹元。

“末将并未与贼人接触,此地多是沟渠,且看贼人似有首脑指挥,不似一般贼寇,末将就未擅自行动。”

曹元说的是实情,淮扬地带虽是平原,但沟渠湖泊众多,百姓耕种地块又不似北方连成整体,而是东一片西一片,片与片之间又多是水沟,骑兵在这种地形根本无法发挥快速机动优势,反而极易坠马。再加上贼人明显成阵,长短武器众多,他就更加不敢冒然攻击了。

史德威点了点头,他少年从军于军阵之事自是有经验,刚才赶来的路上还担心曹元这边轻敌吃亏影响士气呢,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是多虑了。

“都司,贼人并无其它人马,这点末将可以确保,只消击溃贼人,其必大部伏首。”

曹元不敢动用马队和贼人接触,但眼不瞎,淮扬是平原,贼人藏不得兵,因而断定这支贼兵多半也不知扬州明军至此,双方的形势是一场谁也不曾料到的遭遇战。

史德威对此认可,正沉吟派谁领兵击溃贼兵时,操守官蔡一清询问是否要派人劝降。

曹元反对劝降,道:“贼人早已发现末将马队,却迟迟未有人过来,反而加紧备战,末将以为贼人是铁了心造反,于这等贼人,唯有杀其首脑才可使贼众丧胆,进而方可纳降,否则便是现在降了,也是后患无穷。”

“曹千总言之有理,都司,就让末将率部砍他几百颗脑袋再说降不降的事吧!”

说话的是史德威部下另一千总孟庆玉,此人曾是副总兵祖宽的家丁。

当年五省总理卢象升曾上奏朝廷,说:“援剿之兵,惟祖大乐、祖宽所统辽丁最劲,杀贼亦最多。”

然而祖宽骄横,兵马所过之处焚毁民宅,奸害妇女,可谓无恶不作。卢象升再三相劝,祖宽也没有收敛,最终于崇祯十一年冬因“失陷藩封罪”被处死。

祖宽一死,其部辽军大半归辽,少部被时任佥都御史,巡抚安、庐、池、太等州的史可法收于麾下。

孟庆玉就是其中之一,凭战功积升千总,是史德威手下最为信重且最为依赖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