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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刘泽清如原本历史南下,留给陆四的时间已然不多,这支水师真要落在刘的手里,再想抢回来可就困难了。

想要说服一个人,首先就得从这个人的经历着手,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也就是世人常说的投其所好。

沈廷扬,淮商巨富出身,虽说崇祯任命他为国子监司业,但此人实际功名就是个诸生,仗着家里有钱捐了个国子监生的出身,此后一步步走上仕途,并通过海运淮粮至辽东获得崇祯器重,于去年被任命为国子监司业,专督长江兵船及漕粮军械运事。

这种人,守着万贯家财不享受,反而替国家常年奔波于海上,并且数次出入重重危险的辽东,图的是什么?

家国理念。

或者说是士大夫阶层所言的治国平天下,一腔抱负。

“司业从海州过来,想来当知我大顺永昌皇帝已经兵至宣府了吧?”

陆四蹲下身帮着孙武进一起给沈廷扬包扎伤口,这位真国士刚才那一撞脑袋上开了好几个口子,虽说伤口不深勿须用针缝,血出的却多。陆四怀疑有可能还有轻微脑震荡。

沈廷扬挣扎不得,任由陆四替他包扎,却不作声。

排斥敌视意味明显。

“司业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不愿与我这贼人说而矣。”

陆四半点不恼,轻笑一声竟是盘膝直接坐在了沈廷扬面前,毫无胜利者的架子,也毫无对阶下囚的傲慢。

“不管司业是否承认,我大顺取代明朝已成定局,我料想最多月余京师必将为我大顺所有,”

说到这,陆四顿了顿,沈廷扬仍是毫无表情,便换以询问语气又道:“只有一事陆某一直担忧,原先无人可询,现在却是可以找人解惑了……司业常替明朝办理辽东漕粮钱饷输送事,当于辽事十分熟悉,故陆某想问司业一句,我大顺若取京师那东奴会否趁机入关?”

“入关?”

一直不作声的沈廷扬眉头一动,显是陆四这个问题触动了他,继而却又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