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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和本兵是去报捷,皇帝必与之议国家大事,皇后可在皇帝病重之时代行皇权,但绝不可在皇帝清醒之时干问国政。

这是本份。

万历这两个月昏厥时多,清醒时少,睁开眼见首辅方从哲和兵部尚书黄嘉善都来了,不由有些惊讶,但却未问他二人来此何事,反而倚在床上有些沧桑道:“朕记得父皇是在朕十岁时驾崩的,朕依稀记得父皇当年对朕说赐你名为‘钧’,是说圣王制驭天下,就如同制器之转钧也。”

因刚苏醒,万历的气息不是太匀,停了好一会方才继续。

他抬手指着内阁首辅和兵部尚书,有些艰难道:“朕已经做了四十七年皇帝,是我大明历代皇帝享国最长,朕,知足了……虽说朕这三十年没怎么上朝,但朕是因腿疾无法上朝,阁老与本兵且与朕说,朕这三十年大权可有旁落?国家可有大乱?可曾乱杀大臣?可曾不许言台议论?……如此,朕是否算是无为之治,又是否算是圣贤君主呢?”

第0333章 不忠不孝的家伙

皇帝的戚戚病容,喃喃自言,看着,倒像是托孤之像,首辅、本兵岂能不动容。

又像帝王身死之前对一生之回忆,一生之总结,饱含沧桑之余更多唏嘘感慨。

莫不是病入膏肓,回光之象?

方从哲心下突突,有意叫人去召东宫,英国公等人前来,但却是哪能抽空。好在有中宫在此,真若陛下万一,此间事也能主持得了。

黄嘉善则是静思皇帝所言。

四十七年天子,是圣君,是贤君,是昏君?

许是仕途轨迹不同,方从哲和黄嘉善对皇帝观感也是不同。

“陛下自然算得无为而治,更是圣贤之君,此臣肺腑之言!”出仕之后便在边关久任的黄嘉善俯首而拜。

三十年不朝,帝国却一如往常运转,更接连三大征,皇帝不是圣君又是什么!

“陛下仁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