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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猛地站起身,按了按心口,压制住越来越急的心跳,换上旧衣裳去了天井。

后罩房的仆妇们晚上没活做,聚在一屋里打叶子牌,她们那窗开得高,屋里的油灯能照亮天井的一半,另一半有月色笼罩,也能看得着。

唐荼荼便没点灯,墙角燃起两根艾草,捞起一把铁镢头,安安静静地耙地。

耙的是收了蒜苗的那块地。这一茬蒜苗已经割了两次,再生,新的蒜苗仍是能长出来的,只是长得慢,费时又费力了。

二茬以后,再生的蒜苗叶也不嫩,索性连根耙烂,埋在土里,这些菜根会在两个月内慢慢沤成肥料,成为下一茬菜的养分。没有农肥,只能这么顶顶。

菜田的土质松软,镢头一下一下的,耙上去几乎无声。

东头的墙沿上,却忽有一阵砖瓦响动的动静,很轻。

唐荼荼有点走神,警觉不如往常,回头去瞧也没看见影儿,以为是隔壁人家养的猫。

“喵?”

她学了声喵叫,并无回应,就没去寻。

也不过两分钟,只听后门外有人声喧嚷,听上去是很多人,随即后门响起重重的捶门声,砰砰砰一下连着一下,捶得人心都跟着噗通噗通跳。

那扇后门是新的,装上去还没三月,在这重负下哆哆嗦嗦,摇摇欲坠。

门外有男人粗犷喝道:“开门——!朱雀门步军巡夜卫戍在此!有贼人跑进你家了!快开门!”

唐荼荼一愣,忙朝着后门走去。后罩房里的仆妇们也手忙脚乱出来了,天儿热,仆妇们都快歇下了,头发是乱的,还有两个敞着怀披了件衣裳,小衣鞋袜都没穿好,乱成一团。

“什么军?”

“可不敢开门,深更半夜的,谁知道是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