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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厚孜后背一阵冷,一阵热,无力辩驳:“可这事,我自然会解决妥的,哪里用你……”

唐荼荼看着他,不说话。

直到唐厚孜自己沉默下来,好难受地呼出口气:“你说得对,是哥哥短视了。”

唐荼荼这才笑出来:“哥你放心,我也不是爱与人争执的人,倘若这回你仅仅是跟同窗打了一场架,我也会劝你大事化小。但乡试泄题的事不能沾,沾上一点边,你念一辈子书也没法再往上走一步了。”

唐厚孜越想越难受,心里闷得厉害:“可你太冒失了,哪能按着娘的主意做?掳人是犯大律的,万一今晚上被谁看见了,你……唉!”

今晚他只看着妹妹威逼岳无忌,没看着前头妹妹拐人时唱作俱佳的那一幕,又因为刘大刘二都在场,唐厚孜自然而然地,认定了这是他娘的主意。

他解决了一桩心事,两条眉毛却依旧抻不平:“荼荼,我知道你喜欢咱娘,娘是那种、是那种……快意恩仇的性子。”

他半天才憋出来这个词,又道:“但人活得太洒脱了,行事自然荒诞,只顾前不顾后。”

“女孩子不要跟娘学,你看娘表面快活,可这十多年,她过得又有哪儿好?家不是家,业不是业,我们虽是她的子女,可碍着爹和母亲,不能三天两头地去华府走动,娘靠不上咱们;外祖那边又有两个舅舅,也不会把家业全交给娘打理,娘忙里忙外的,将来还不定能落得几间铺子。她的处境也难,咱们孝敬都来不迭,不能再给娘添麻烦。”

唐荼荼只跟华琼认真谈过那一回,对华家的事儿不清楚。可她心想,刘大刘二这样厉害的人,仍能屈身做娘的忠仆,她觉得华琼心里成算多,必定是个厉害人物,这点子事不至于给娘添了麻烦。

可哥哥一个正儿八经的十四岁小孩,居然能看到华府这一层,与她想的“死读书”却是不一样。

她有点新奇,也有点惊喜,乖乖点头:“哥哥说得对,以后我听你的。”

唐厚孜大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