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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喉咙干涩,可心却不怎么慌,她把自己的来历背得清清楚楚:“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氏,外祖家祖籍山西。”

晏少昰又指着图上一些“3、6、12”样的字符,“这大食数码,你从哪里学的?”

“书上看来的。”唐荼荼细声细气,争取把自己凹成一个完全无害的小姑娘:“书馆里有很多藩人的书,多是原文,加了注解的书不多,但也能找着些。”

晏少昰:“你图上尺寸严密,各坊大小长宽不一,长者三百七十余丈,短者一百八十余丈,城墙河道尺寸更大,凭你一人之力如何测得?”

“数砖……”

“嗯?”

“就是数砖头,坊里铺的都是青石砖,每年翻新,砖头大小几乎一样,小坊长八百多块砖,按砖长算一算就知道了。”

她说得轻巧,晏少昰心中一动。时下最精明的乘积术算法,是大食人传过来的格子算数,能算得最大的,也不过就是百数乘百数,再多,便只能拆繁为简了,还需多次验算,繁琐至极。

而京城的术算能人都在国子监任先生,她从哪儿学会的?

他避过这一问,又指着那图,单独挑出了几个独字:“这几个字,与我盛朝官文不同,你从哪儿学的?”

这是简体字……唐荼荼目光微闪,这个答不出。

晏少昰也不给她编瞎话的时间,一问一问之间几乎不停顿:“你窥探岗楼与城防,打算做什么?”

唐荼荼艰难道:“……居安思危……万一哪天,乱臣贼子发动内乱……站得高看得远……”

晏少昰面无表情看着她,声线极平。

“本殿令人查过了你唐府近十年来的事,并无异常,只有你是个异类。自去岁冬至起,你大病一场,之后便性情大变。从本家迁出落府以后,你举止更是怪异得很,你爹娘以为你中了邪,几乎要请道士入府做法,为何?”

唐荼荼:“……那道士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