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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个死匣,只能往里放,谁也取不出来。只有每日正午时,京兆府的衙役队会拿着钥匙来开匣收捡信件,当着百姓面儿清点信件数目,一封不能少地呈到衙门去。

无论什么人揭发什么事儿,五日内,京兆府必须查得水落石出,张榜布告。五日内不张榜的,揭发人就能去大理寺告京兆府尹徇私,甚至能直接越过府尹状告官吏,直呈天听。

唐荼荼头回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的时候,就暗暗记住了。

盛世年代,铜匦用的人不多,厚沉的顶盖上蒙了薄薄一层灰。

唐荼荼拿出岳无忌写的揭发信,要往铜匦里放时,忽然被哥哥捉住了小臂。

“怎么了?”她奇怪。

想是这半月都无人陈事,半月前公榜的告示还贴在墙上,判的是一户地主私占村民沃田的小案,地主全家八口“斩立决”,判了个连坐罪。大红的判印盖在上头,浓重似血。

治世需用重典,盛朝律法严苛不是假的。

那鲜红的“斩立决”三个字灼得人眼疼,唐厚孜死死盯着,一时挪不开眼。叫他辗转反侧了一整晚的心事,终于在此时涌上来,全堵到了嗓子口。

他捉着唐荼荼的手有点抖,低声道:“荼荼,我们不告了,行吗?”

“嗯?”唐荼荼愣住:“为什么?”

唐厚孜不敢看妹妹的表情:“都是有家有口的老先生,但凡彻查,必定要连累家族子孙,学台那么多老先生,家里那么多人……”

他对上妹妹清凌凌的目光,愧疚地低下了头,恨恨一拳砸到掌心:“荼荼,我可真没用!他们明明是罪有应得,可我、可我……”

“你怕他们也被判个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