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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

唐荼荼破罐破摔了:“怕。”

晏少昰提壶的手顿了顿,又给她倒了一杯,徐徐道:“怕我也没用,冯炳必须杀,还只能在衙门前杀,他也确实该死,泄题历来是死罪。”

“可殿下审过他了吗!”

唐荼荼心里堵着的火再忍不住:“殿下审过了吗!泄题的主犯自然该杀,可那位冯大人如果不是主犯,如果他只是知情不报的从犯、或是压根不知情,他罪当至死吗?堂堂三品大员,连三司会审都不用走一遍吗?这就是我朝律法?!”

第19章

晏少昰静静看着她。

她有一双极亮的眼睛,灵气十足,和她肥胖的身躯一点也不相符。

“审与不审,冯炳今日都必须死。”

晏少昰沉声道:“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留着慢慢审也不行,这一慢,围堵的上千名学子必疑心我们官官相护,闹得更猖獗——时局不同往常,如今各国使臣都在京城中,明面儿上带着岁贡来贺寿,实则都是居心叵测的异族人。民愤不平,一月内必生大乱。”

说完,他又像是有点疑惑。

“退一步说,学台泄题一事我已查实,审与不审,有什么分别?不论冯炳是主犯从犯,就算那题是他手底下的先生泄的,冯炳毫不知情,但他玩忽职守,驭下不严,酿成今日大祸,他也逃不了一个死罪。”

“死他一人,没连带家族,不是皇恩么?”

唐荼荼忽然觉得丧气,丧气又好笑。

她跟他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皇权凌驾于律法,律法也就成了形式,皇上说要平民愤,那冯炳就必须死,三司审不审,判不判,没有分别。这样不由分说地斩了,可能还要被赞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