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唐荼荼头回从他嘴里听见一句让自己舒坦的话。刚才二殿下夸她想的法子“妙极”的那句,不是夸她这个人的,不能算。
夜色已深,东西两院还没热闹完,却没先前那么吵闹了,都坐在两边院子里低声絮语。
这宅子大,盛了几十人也不觉拥挤,月笼轻纱,虫鸣声吱吱咕咕地叫,反倒添了两分静谧。
唐荼荼忽然站起来,“殿下喝酒么,黄梅酒?”
她问完,也不等晏少昰回答,抬脚进了院子,没一会儿就端着两碗酒出来。
身后有影卫的脚步声走近,入口之物按例是要先试毒的,晏少昰朝身后一挥手,那影卫便停住了脚。
本来烤肉味道就重,唐荼荼为了讲那图又好半天没停嘴,口渴得厉害,一口喝下去小半碗黄梅酒,才想起来跟他碰了下碗。
两只碗沿“叮”得一声脆响。
晏少昰眼皮欢快地蹦了蹦,一时没想起来,上回跟自己碰杯的是皇兄、是父皇,还是哪个皇叔了。
这黄梅酒是她家下人自己酿的,味道不算多好,劲头也不够,不过是解渴。
晏少昰一口饮尽,神思有点飘远了。
这华家,也是着人去查过的。他家从老太爷开始买田置业,几个儿女各有出息,如今商通南北,家业初成。
今日见那华夫人也是个爽利人,事事安排得妥帖,瞧着比唐二那父亲要厉害许多,也难怪她娘与她爹过不到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