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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院正还跪在地上,大约是刚报完九皇子的病症,盛文帝脸色不太好。

见二儿子进来,盛文帝拂袖扫落了一块桌屏,“你就是这样护着你九弟的!”

晏少昰屈膝跪下,未认错,只道:“气怒伤身,父皇且息怒。当务之急是查出真凶,查到桐油的来历。满京城的花灯、花楼还未拆,桐油下落不明,再生事便是大患。”

一进门就是公事公事,连他九弟都不问一句!果然是个没长心肝的畜牲!

盛文帝憋了一宿的火压制不住了。

“你将理藩院和你几个皇叔的府邸掘地三尺,翻了个底儿朝天,还要查哪儿!只管将朕这玉玺拿去,想调什么兵马直接调去!何必来禀朕!”

满书房的老臣全跪下,整齐划一地张了嘴,连腔调和节奏都是熟稔的:“皇—上—息—怒。”

晏少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只盯着坪毯上的云纹,头都不想抬。

“理藩院已经查完了,只有倭国和高句丽两国使臣,近些时日有异动,翻遍库房却没找到桐油;至于十二坊,一直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料想桐油也不在其中,如此一来,宫外的线索便断了。”

晏少昰话锋一转:“只剩宫中没有清查。”

“昨夜兴庆宫宴上,儿臣去得迟,只知道有人进言说‘国喜之日,街上瑞气充盈,出宫游街能祛除病气,灾厄立止’,儿臣却不知前情——敢问父皇:献计让九弟出宫纳福的是哪位大人?”

太子瞬息间听懂了他的意思,立刻低声道:“二弟,这是皇祖母允了的。”

这话既是回答,又是喝止了弟弟之后的诘问。

晏少昰不听,继续问道:“皇祖母一心信佛不假,只是她老人家信的是善恶慧觉,从不信这些消灾解厄的法子。皇祖母那儿又是谁通的气?是姚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