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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瓜俩枣怎么了?”

傅九两笑道:“姑娘忘了我名字怎么来的了?我叫‘九两’,我做了六年的学徒,攒下九两银子,最穷的时候,恨不得一个子儿掰成两半花——魄力?手头没钱、没本事、没眼光,讲什么魄力?”

唐荼荼心里叹口气,没钱,没本事,没眼光,说的是她没错了。

傅九两忽问:“姑娘知道西市上,为什么那么多鸡零狗碎的杂货铺子么?”

他自问自答:“因为卖杂货不用动脑子,鸡零狗碎的进点货,卖出哪样算哪样,赚不了大钱,也亏不了大钱,特别小家子气,是吧——可这就是最实在的商人。”

“一户普通人家,半辈子攒上二百两的家底,敢拿出一半来开个铺面的,就已经是天大的勇气了;敢掏空全部家当、瞅准一个买卖狠狠往下砸的,都是拿着全家老小的钱在豪赌,要么倾家荡产了,要么——”

他指指东边:“在东市风光起来了,铺面大得能敞开五道门——不说京城,天底下,有多少商人有这样的魄力?”

“小心谨慎些不是错,二姑娘什么也没见过、什么都不懂,要是一上来就大手大脚、眼也不眨地花钱瞎扑腾,反倒叫我膈应得慌。左右你才多大,慢慢学呗。”

唐荼荼乍听,觉得这话有点阴阳怪气,一细想,又得到了些奇妙的安慰。

休息片刻,傅九两领着她在南市上逛。

他比华琼会带孩子——华琼是心里门儿清,却什么都不说,只笑着看荼荼走错路,看她沿着错路走到头,撞了南墙,再出声点拨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