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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顶上堆着一只只黑皮的烂陶罐,民间常用这种罐子做酱、腌菜,几乎摆满了整个房顶,连左右几间宅子的房顶上,也密密麻麻摆满了罐子!

全是桐油?!

这用量分明不是寻常人家,桐油不便宜,留着这么多桐油,主家怎么会搬家走?

唐荼荼心里的不安越重,一身热汗悉数转冷。她再看院子里的陈设,没有一样家具,却也没有一丝灰土,刚才用过的茅厕也是打扫过的,不像是久不住人……

思及此,她抬脚就走。

宅子是两进院,她出了二门,头都没敢回。

胡嬷嬷还在院子里等着,循声望来,“姑娘好了?我瞧瞧,哎唷,这裤子怎么能出去,万一叫个爷儿们看着了,哎唷不成!”

唐荼荼拉起她就走,“先走,出去再说。”

她力气大,胡嬷嬷被她拉得一趔趄,莫名其妙地左脚撵着右脚跟上来了。

可还不等两人走到门前,虚掩着的大门“吱扭”一声,慢慢地从外边被推开了。

唐荼荼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木门年久失修,门轴、边梃都不紧实了,一动就吱扭叫唤,一点一点被推开的声音,几乎是在人心口上拿了把钝刀碾磨。

直到木门被推得贴上了墙,院门大敞,露出巷道中站着的几个男人来。

这几个男人的装束如出一辙,个子不高,戴着斗笠,斗笠沿儿低得瞧不见上半张脸,各披着一身黑色羽织褂,下身马乘袴的右侧鼓起一道深深的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