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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市炸了也好,他们囤了那许多桐油和花炮,怕人撞破,左右两边都是空巷,没几家住户。更远处是旅居的番邦人,闹不起乱子来。”

“只是——”晏少昰话锋一转:“你记得那为首之人的样子么?影卫说,你与那头子打了一个照面,可还记得他相貌?”

唐荼荼立刻点头:“记得,怎么了?”

死士捉住胡嬷嬷肩膀的时候,唐荼荼回头的刹那,看清了那头子的脸,听他冷冷说了句什么“死达”。

晏少昰:“画出来——火势太大,他部下护着他向城东逃了。”

唐荼荼怔了须臾,打了个寒噤。

“……今晚来的人,就是他的人么?”

晏少昰眉眼沉沉,不说话了,从马车暗格上取出纸笔,铺平在小桌上。

“画罢。”

唐荼荼喉头滚了滚,闭上眼睛仔细回想那人的相貌,提笔蘸了墨。

这竹管笔是她用惯的,肖似后世的钢笔,是她这半年来用得最得心应手的笔。唐荼荼画技又好,白描张肖像图不在话下,很快画出了基本的面部轮廓。

马车中灯烛明亮,她直板着背、盘腿而坐,晏少昰手肘搭在膝头看着。

她是急忙出来的,头没梳,脸没洗,外衫之下,中衣的领口也是歪卷的;今日在火场中燎焦的发尾,都被丫鬟拿剪子剪了,留下一排似狗啃过的发茬,实在狼狈。

晏少昰一宿没睡,太阳穴如针刺一般往里戳,大约是疼得厉害,他有些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