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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兜里的三百两银票立刻捉襟见肘了。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江大夫如此推崇这套医典,也没有大量印刷,只是给子孙后辈每家留了一套了。

实在是太贵了,销量低,再印之后没人买。等过上十几年,年代太久远的雕版放坏了、缺失了,没了价值,就会被销毁。

工费这么贵,唐荼荼渐渐觉得不妙:“那时间呢?一本多少天能刻出来?”

牧挂书失笑:“哪能论天算?这是细活,做不快的,一个刻工刻这么一本,怎么也得三四个月罢,最老练的师傅一天也不过是刻这么一面,再修版、打磨、印刷,半年一本可行。”

牧挂书不愧是天天往文社跑的,他是真的懂行,唐荼荼也是真的心拔凉。

一个刻工半年一本,五十个刻工用三年才能凑凑巴巴刻完一套。等传遍全国,不得天荒地老去……

接连被打击了两趟,唐荼荼木着脸:“先印两册看看什么样吧。”

牧挂书是文人,不识铜臭,他每月只领自己该领的俸禄,从来不琢磨主家存着多少钱,他瞧二姑娘并不十分惊讶,只当她是胸有成竹。

牧先生心里还寻思:二姑娘真是厉害,短短一个月就赚了这许多的钱。

两人坐上马车,在东市上与江凛碰了头。

牧挂书一路贴边儿看着地走,大白天的,他视力要好些,能看清五步内的人,快要走到街尾时,奔着一家招牌去了。

那是东市上最大的一家书肆,门面很敞亮,客人比王家书舍热闹多了,几乎要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