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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不砍头的另说,正瞌睡,就有人来递枕头了。唐荼荼正好想见他,乐了:“初五方便么?”

这都是初三的夜了。

她问的是“殿下哪天方便”,那影卫理解的是“二姑娘初五有空”,点头就走,落下了一句“姑娘早点歇息”。

来去都如一阵风,眨眼又看不着影儿了。

这下唐荼荼更睡不着了,半夜挑起灯来,她把那本外科综述翻了一遍,搜刮了一些重要的句子,拼拼凑凑写成了一份演讲稿,打算全方位多角度的,给二殿下讲讲传扬外科手术的必要性。

她知道自己嘴笨,手头写一遍才放心,等明儿再润色一遍。

待草稿写成,已经是半夜三更,唐荼荼心里踏实了,沾枕就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蓦地想起来。

——我把宵夜给忘了!

哎呀好事好事,果然得事儿排得满满的,没空想别的才能忘记口腹之欲。

唐荼荼美美睡下了。

她轻飘飘一句“初五方便么”,全然不知影响了什么。

丑时,她不过刚阖上眼,离安业坊二里地的外廷就已经忙活起来了,洒扫太监们要赶在金吾卫换防前,把太和殿擦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

卯前一刻,天色朦朦发灰,东方刚露了条鱼肚白。

东宫舍人领着几个小吏随行在肩舆后头,从东宫而来。太子离得最近,总是早早到了待漏院等着。

宫里有朝食,是皇上体恤臣子而设的,就设在待漏院之内。这一个小殿布置得冬暖夏凉,踩着鸡鸣出门、赶在天亮前进宫的朝臣们,都能坐下来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