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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祖宗岿然不动,眉眼和唇线都是平沉的,像个无情无绪的半神,却在捕捉到她视线的刹那,吝啬地露出了一点笑意来,声音低而缓。

“怎么了?”

“没事儿。”唐荼荼恍了恍神。

他在人前,好像一直是这幅样子,只有私底下相处的时候,才能瞧见一点情绪波动。

裴先生催得紧:“姑娘什么时候有空当?我府上诸事便宜,只等着姑娘来。”

两边来回客套了几句,唐荼荼把自己下半月给定出去了。

夜风渐渐凉了,几人下了塔。

湖边有一根光秃秃的老树,砍去了大部分枝梢,树冠几乎秃干净了。

营帐周围有许多这样被砍了枝的树,断面还新,是最近几天才砍了的,这树离皇上的大帐太近了,怕有心人藏在树影里窥探,甚至行刺,砍去树冠就没了这重麻烦。

唐荼荼脚下拐了个弯,站在树下望了望,“其实,夜里测距没准也行。”

她望着树影琢磨:“有铜火台作为定点光源,影长就是固定的,白天测量还要考虑太阳,太阳一会儿一个高度——不然,咱们把这附近测完吧?”

晏少昰:“时辰不早了……”

他话没说完,江凛和唐荼荼连绳尺都拉出来了,一幅革命战士不怕苦不怕累的样儿,连两位老先生都兴致不减,负手站在边上,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