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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绿袍公公一路掀开帷幔进来,先替自家主子给皇上进了一盏清凉银耳羹,文帝用了两口,脸上露出解在的笑意来。

知道这味道合了皇上的口,那公公才轻声道:“奴才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吃口饭都不能自在,文帝意兴阑珊起来,扣上盖盏丢回了桌上。

那公公惊得跪下了:“奴才该死!扰了万岁的兴致。”

文帝:“说罢。”

公公声音更轻,徐徐道:“昨夜和今儿一白天,几个门生打扮的男子,一直在皇帐周围窥伺,拿着纸笔写写画画的,瞧不出是在做什么——娘娘她心里不安稳,怕是别有用心的奸人,派奴才去盯了盯,那几个人却飞快遛了,也不知是谁府上的。”

那公公说完,很快提着食盒告退。

道己公公面皮儿一寒,研墨速度不匀,一滴墨点子溅在御桌上,他不露痕迹地抬袖揩去了。

这话乍听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善意地提了个醒,实则用词微妙,引了个线头出来,皇上身边的影卫什么都能查着。

果然,半盏茶工夫,影卫便来回报:“是二殿下府里的人,已经在围场转悠了两夜了,夜里四处走动,天明就回去了。”

文帝:“他们做了什么?”

影卫低垂着头:“……似在窥伺金吾卫布防。”

这回南苑的布防本就是二殿下负责的,可天子营帐周围不归他管,随驾的两千近卫军由金吾卫将军调度,将皇帐守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非皇上有令,谁也不能近。

奏本还有几本没批,文帝又写了一行字,到底是落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