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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骨折了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刘院判也是疡医出身,早年未入宫前治过十几个这样的病患,只需正骨复位,再开点强筋健骨的方子慢慢养就是了。

病人泰半能痊愈,少数会留下胸膛凹陷、不能大喘气的毛病,命都保住了,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伤在胸口,起码要挨一个月的疼,中间每一回请安脉、每一回调整药方,都必得他往褚国公府走动,一来二去的,方便跟国公府交好。

京城谁人不知褚家对这小公爷有多看重,那真是全家人当祖宗养大的,其父褚家大爷管着户部度支,刘菖蒲动了心思,想将长子往里填塞。

可眼下,刘菖蒲汗如雨下,恨斥了一声:“王常山!你还磨蹭什么,赶紧施刀!”

王太医微阖着眼睛,略略俯身在小公爷胸腔上叩诊,他左手五指张开,食指与中指扁平地贴在小公爷胸膛上,随右手敲击而缓缓移动。

如此,在左右两边每根肋条上笃笃笃地敲了一遍,胸膛声音时清时浊。

人都一脚踏进鬼门关了,他竟似在认认真真地抚弄一把琴!

刘院判气得倒仰:“你到底能不能治!起开,还是我来施针!拿参片来!”

他伸手推了王太医一把,急得没了分寸,哪里有往常的体面样?

那少年杜仲猛地抬头,他生着一双极利的眼睛,人又过分清瘦了,套着身医护服,像戳在地上的一根白骨,这么着死死盯着人,颇让人慎得慌。

“杜仲!”王太医喝了声。

杜仲紧绷的双肩松塌下来,抿起唇,低头继续检查医箱里的手术器械。

大帐里里外外匆忙准备着,院使大人带着两名御医进来了,听王太医说要“剖胸”,几人都没敢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