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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少昰跟往常一样一言不发地听完朝会,去坤宁宫走了一趟,给母后请安。到了地方听女官说母后在会客,又去偏殿落了落脚。

常宁公主比他早到一刻钟,这丫头没长骨头,能躺着绝不坐,这会儿趴在榻上翘着脚,翻一本话本子。

晏少昰扫一眼封皮,就知道她看的是什么。

那是坊间小说家所著,著书人自诩叫个什么“诙谐居士”,写点男男女女谈情说爱的淫词秽篇,十对情人里头五对私奔,还有五对跳崖跳河,不死一死愧天愧地似的。

京兆尹收缴过几回,可这诙谐居士在民间很有名气,总是死而不僵,风声一过后又生出苗来。

常宁公主翘着脚,千褶月华裙在她小腿上盘成了一瓣花,见二哥进来了,也没坐起来的意思。

“坐起来,像什么样子。”晏少昰才开口要训,常宁公主早他一步,声音打着弯儿,悠悠问。

“二哥,你见天儿的干什么坏事呢?”

晏少昰皱了皱眉:“浑说什么。”

常宁旋身坐起来了,话本子哪有二哥的糗事好看,她优哉游哉道:“在围场时,有校尉给我递了话,问那谁家的小姐回去了没有,说是我把人家姑娘带走了,玩得尽兴不放人姑娘回去,她家爹娘找得可着急了。”

“平白无故,我可不敢受这冤枉,私底下一打听,哎呀不得了——是一个五品小官之家,家主姓唐,二哥听过没有?”

她装腔作势,成心唬他。

晏少昰后颈发麻,却端得四平八稳:“从未听说。”

“哦,原来是假借皇女口谕,给自己撑台面的。那就……”常宁眼里漾出一道笑波:“治她个死罪罢。”